可是當她走出電梯,看著宏錫所在的病房房門大開,裡面隱隱傳來人聲的時候,才知道,原來直覺這種東西不可不信。
方可露冷眼看著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孩指揮著醫院的護工把宏錫抬上推車,看著她臉上身上,無處不在的,散發著明顯區別於其他人的尊貴,表面不動聲色,心裡暗暗的不爽。
這不爽裡隱含著無能為力的挫敗,還有對女孩身上那種屬於上層人氣質的看不慣。
兩天前,沈汀的遲遲未歸讓方可露不放心的找到幫派,門口一幹蹲著抽煙的嘍羅讓方可露心生不妙,一打聽,才知道宏錫出事了。
急忙趕到醫院,宏錫剛剛出了手術室,在重症病房裡昏迷不醒
醫生的原話是,如果能在三天內醒過來就沒事,三天內如果醒不來……
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方可露頓時感覺像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身上的血一下就涼了。
就在這時,又傳來了沈汀失血過多昏迷的訊息,渾渾噩噩的找到病房,看著床上臉色慘白的沈汀,方可露頓時感覺身體重得不行,短短一天時間,身邊兩個人躺在病床上,她的心裡壓力可想而知。
一夜,方可露在兩個病房來回徘徊,直到天亮,才躺在沈汀的病房裡睡了一會。
她醒來後,匆匆解決早飯,便去了宏錫的病房,她祈禱著奇跡的發生,奇跡不會輕易發生,不過病房裡出現了一個女孩。
這個女孩自稱是宏錫小時候的玩伴,她說起以前的事,每一件都跟宏錫以前跟方可露所說得對得上。
既然是以前認識的,女孩的身份當然不會低,盡管她盡力擺出一副謙和的樣子,但是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高高在上,沒法讓方可露喜歡得起來。
這個突然出現的女孩看過宏錫的傷勢後,提出帶他去國外治療的想法,據她說,現在國外的醫療條件很成熟,對於這種程度的傷只要花上一年半載的時間療養,康複完全沒問題。
跟三天看造化比起來,方可露當然毫不猶豫選擇一年半載就可以康複,不管怎麼樣,她希望宏錫能好好的。
她和大山簡單商量了下,決定讓宏錫跟這個女孩走,大山跟著一起,如果情況不對,他們隨時聯系。
至於幫派,趁著這個機會就解散了,老大都不再了,它存在也沒什麼意義了。
宏錫終於被安然放到推車上,女孩跟方可露告別,舉手投足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
方可露叮囑了兩句,看著一行人出了病房,悵然的長嘆一聲,這麼一走,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面。
推車出來的時候,剛好和沈汀撞了個對面,女孩不知道沈汀是誰,在旁邊催促著醫護動作快點,宏錫必須盡快上飛機,他的身體情況不容許再多耽擱。
推車和沈汀錯身的瞬間,她反應慢半拍的愣了兩秒,等回過神的時候,推車已經進了電梯,她急忙沖向電梯,飛速合上的電梯卻把她無情的隔離在了外面。
只是一扇門,卻好像把心裡一直牽著的什麼羈絆給剪斷了一樣,沈汀望著眼前緊閉的電梯門,大口的喘著氣,胸口湧上的窒息讓她有種下一秒自己就要死去的恐慌。
膝蓋一軟,沈汀砰咚跪倒在地上。
“沈汀!”剛走出病房門的方可露剛好看見沈汀倒地,奔過去,扶起沈汀的上半身,驚慌的拍著她的臉頰,“你怎麼了?別嚇我!”
沈汀睜大眼,費勁的嚥下一口唾沫,哽著嗓音問她:“宏錫他是不是,是不是……”她膽怯的不敢吐出那個字。
方可露楞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趕緊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先站起來,我慢慢給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