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當時心情不好,做出了那種愚蠢的決定。
李平現在腸子都悔青了,他本是發號施令慣了的人,現在像個孫子似的服侍個能當自己兒子的小子,心裡極盡不舒坦,卻不得不伏低做小,伺候太上皇一樣伺候著宏錫。
“我真不知道那是宏哥罩著的人。”李平訕訕的賠著笑,“要早知道,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那麼做啊,您說是不是?”
稱比自己小兩輪的小輩‘您’,李平沒有絲毫不自在,順溜的好像宏錫是他老爹一樣。
宏錫抽完了一根煙,懶懶的看了他一眼,聲音漫不經心的,卻讓李平一點不敢怠慢。
“我知道你事先不知道,今天來也不是要為難你,就是跟你交代一句,那對孤兒寡母是我罩著的,不是一般人,你別動,聽見了?”
李平臉抖了抖,被他前半句堪稱溫和,後半句毫不客氣的話弄得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幾乎要憋死。
然而他到底是能屈能伸,很快調整面部表情,點頭哈腰的一疊聲是是是,轉身吩咐服務員將選單拿上來,給宏錫點菜。
事情基本算是揭過去了,宏錫不能一直不給李平面子,大致點了幾個菜,將選單還給了李平。
菜在二十分鐘內全部上齊,桌上擺的滿滿當當,比宏錫點的菜多出了十道菜不止,而且都是珍貴的食材。
宏錫隨便客氣了兩句,和李平推了一瓶白酒,一瓶酒之後,任由李平再怎麼勸,也不再動口。
李平勸不動他,也不敢多勸他,叫人將早已打包好的菜交給宏錫身邊的弟兄,每人給了一包好煙,暗地裡叫他們幫他在宏錫面前多說說好話。
回幫派的路上,大山開著車,透過後視鏡看著宏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異常沉默的側臉,試探著開口:“宏哥,你今天做了這事,就等同於做了選擇,不覺得……”
太不值當了麼?這話大山沒說出口,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學會了講半句話,多說多錯,揣測著意思再說,如果覺得說出口的話不太保險,幹脆就不說了。
更疊交換的地位決定了今天大山來給宏錫開車,當年一起努力往上爬的兄弟,有的摔死了,有的摔殘了,有的待在原地不想往上爬了,還有的,爬到了山頂,成了仰望眾人的存在。
宏錫就是這樣的存在,他敢拼敢闖,頭腦靈活,手段狠辣。短短幾年間,混成了老大的左右手,在幫派裡被老大倚重,被眾位小弟仰望。
他風光無限,也陰晴不定,年少成名見識過浮華萬千,讓這個少年有著超乎年齡的成熟,同樣的,他也背負著超乎常人的包袱。
“沒什麼不值當的。”多年的默契讓宏錫心領神會大山要說什麼,他搖下車窗,看著路邊正推著車的沈汀和方琴,看了一會,又搖上窗戶。
“別停了。”阻止大山要停下車的動作,宏錫將自己全身放鬆,仰躺在真皮座椅裡,聲音有種虛無縹緲的不真實感,“我要去見辛哥。”
事情已經拖得夠久了,他是時候做個選擇了,不過他的選擇卻不是1和2,而是他要走的第三條路。
宏錫從來不是循規蹈矩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這圈子裡混的風生水起,他不準備一輩子做人家小弟,必要的時候,他也想自立門戶做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