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徐的老者也不客氣,先行一步。
進入到艙內,嶽藤已被鎖了起來,嘴巴也被塞住。
老者二話不說,走上前去,拔掉他嘴巴裡的布團,捏住他的下顎,迫使他張開嘴,強灌入一瓶無色無味的藥水。
不一會兒,謝從琰簡單兩個字:“松綁。”
小河對他這幅指揮者的氣勢十分反感,本不想動,瞧見段小江使眼色,才翻著白眼解開嶽藤的禁錮。
“你們給我喝了什麼!”
身為巫醫,自從藥水下腹嶽藤便開始運氣感知,卻什麼感受也沒有。他認為,自己是被灌了一瓶略鹹的海水,錦衣衛是想故布疑陣來要挾他去向師父打手勢。
卻見姓徐的老者忽地一抖長袖,一個土黃色的銅鈴從袖下滑出。老者拿著那鈴鐺,猛地在他雙眼前用力一搖。
“鐺”,鈴鐺雖小,因材質之故,聲音悶重,餘音極長。
嶽藤仿若跌入海中,眼耳口鼻被灌入大量海水,沖擊的他暈暈乎乎。
老者慢慢道:“你叫什麼名字?”
嶽藤恍恍惚惚:“嶽、藤。”
段小江觀察嶽藤神情的變化,分明是被操控了心神。
他深吸氣,這是天竺國邪術,和先前在金竹城時,擄走楚謠和孟筠筠的賊人使用的邪術異曲同工,但明顯這位老者的更厲害。
那賊人只能讓人失去意識。
此人卻可以操控意識。
段小江明白楚夫人的屍身是怎麼丟的了,他們在芽裡堡待著,關於吃喝沒有太強的戒備心,怕是被這老者下了藥水而不自知,不但屍身變鹹魚,順便連寇凜的全盤計劃也被問了出來。
不過這藥水肯定不容易調配,施展天竺邪術消耗也極大,只見老者提著鈴鐺的手微微顫抖著,原本紅光滿面,現在額頭皺出枯樹皮般的褶子。
是楚尚書特意請來的?
時間來不及。
所以楚尚書此番南下監軍,除了有謝從琰貼身保護,還請了不少能人異士。
然而類似這位老者,怕是花錢也未必請的動。
楚尚書怕是動用了楚氏門閥的隱藏勢力。
“去,登上瞭望臺,對你師父打手勢,然後立刻下來。”
“是。”
神情木訥的嶽藤真就聽話的轉身,在眾錦衣衛的瞠目結舌下走了出去,登上瞭望臺,打手勢,隨後下來。
剛回艙裡來,謝從琰抽出後腰陌刀,手起刀落,砍掉他的腦袋。
人頭飛出,血噴如柱。比起邪術,在場的錦衣衛見到砍頭的場景面不改色,一個比一個鎮定。
謝從琰從袖袋內抽出一條幹淨帕子,擦幹淨血漬,將刀歸鞘。
段小江看一眼那顆人頭:“謝將軍,咱們還需要他來送那副空棺材過去,不然江天嶼不放人。”
徐姓老者搖搖頭:“老朽操控不了他如此之久。”
謝從琰掃一眼錦衣衛眾人:“你們原本不就準備殺了他,派個懂易容術的上?”
段小江啞巴了下,附耳小河。
小河將嶽藤的身體扛起來,又彎腰抓著頭發,提起人頭,下去底艙,給陸千機作參考。
稍後,易容成嶽藤的陸千機從底艙上來,和小河一起抬著棺材。
謝從琰盯著他,目光沉沉,但並未詢問,只吩咐道:“你船劃慢一些,等寇凜安全之後,你棄小船入水離開就是,做得到吧?”
陸千機恩了一聲:“沒問題。”
離得遠,瞭望臺上的江天嶼透過眼前的西洋鏡子,能分辨是自己的徒弟,能分辨是約定好的手勢,卻注意不到他神情木訥。
確定之後,江天嶼將鏡子交給手下,下瞭望臺回到艙中:“寇指揮使,我為你解蠱。”
寇凜正準備與他言明交易出了茬子,結果卻出乎預料,令他頗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