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嶼美豔的臉瞬間一黑。
寇凜嘲笑道:“原來養蠱蟲還有這麼個作用,為了脫胎換骨,擁有這幅俊美的皮囊,江護法沒少吃苦吧?”
江天嶼掠過容貌的事情,質問道:“你將楚夫人藏去哪裡了?”
“出海了。”寇凜眯起眼睛,“這大晌午的,海上船隻多得是,你追不上也查不著。”
“目的地!”江天嶼氣急敗壞。
“虞家營地。”寇凜瞥著他,氣定神閑,“不然沿海附近藏哪裡本官都不放心。”
“你應該知道,楚謠被我下了蠱。”江天嶼冷笑,“將楚夫人給我送回來,不然我就催動蠱蟲,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本官相信,內子寧願承受些痛苦,也不想自己母親的屍身被你拿來當成實驗藥人。”寇凜摩挲著金扳指,神色淡然,語氣也聽不出什麼急切,“不過,本官倒是不在意的。你將內子治好,待我們上了岸,本官自會將你的藥人送回來,畢竟你也耗費了那麼多心血,本官也想看看,世間是否真有起死回生之術。”
江天嶼冷臉:“你可知道,超過半個月她的屍身就會開始腐爛!”
寇凜不容置喙:“所以你只有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你也未免低估了我們天影在這沿海的勢力。”江天嶼嘴角劃過輕蔑,“你以為送去虞家營地,我就沒轍了?”
“你有轍,你已經派人去抓孟筠筠和楚簫了吧。”寇凜嘖嘖道,“想拿這兩個人去要挾虞清?”
江天嶼心道不妙,他既然這麼說,自然早有應對。
果然,聽寇凜笑道:“先不說虞清吃不吃這套,本官的手下離開時,已將楚簫和孟筠筠一併給打暈帶走了。”
“好,好得很。”江天嶼反倒鎮定下來,“寇指揮使,那就隨便你吧。你要挾不到我,留著楚夫人,是為了留著收服段沖,我的藥人不只這一個,我根本也不在意。”
他話音落下之後,嘴角帶著一抹志在必得的笑,不再說話了。
不一會兒,就聽見外頭有侍女急匆匆來報:“金爺,山……說楚小姐的狀況十分不妙。”
金鴆縱是一肚子的怒,但他已將主導權交付給了寇凜,保持沉默,以免破壞寇凜的計劃。
而寇凜垂著眼睛,不辯神色。
江天嶼用一個人牽制住兩個人,儼然相當得意。
寇凜摩挲下巴,忽地開口:“我那丈母孃去世時,段沖還沒和金爺遇見,金爺也不是如今的海上大老闆,謝埕盜墓肯定與此無關,更不是想要複活閨女,他是為了什麼?”
江天嶼不理睬。
寇凜當他是預設了:“我一直想不通宋家為何會幫著天影,知道影主是謝埕後我明白了,這世上比權勢與財富更重要的……是‘命’,謝埕的‘死而複生’正好是個引子,宋家兩兄弟沒有什麼想複活的人,那就是妄圖長生不死,我若猜的不錯,《山河萬裡圖》的秘密一定和每一代帝王都妄想得到的長生之術有關系,但已經‘長生不死’的謝埕需要一個理由向宋家索取救命錢,謝靜姝就是理由。”
盡管只是猜測,但金鴆感覺這個猜測合情合理。
他閉起眼睛,抿緊了唇。真沒想到,謝埕做事已經到了這種不折手段的地步,竟會利用自己的親生女兒。
寇凜的語氣陡然嚴厲起來:“似謝埕這般六親不認,由著你給親外孫女下蠱來要脅迫本官,本官不由繼續想下去,當年我岳母紅顏薄命,早早病死,是不是也是你們下的手?像今日給我夫人下蠱一樣,你也給謝靜姝下了蠱,令她苦熬半年之久,熬幹了身體,看上去像是心衰病死,不易引人發覺?”
金鴆赫然睜開眼睛,目如利刃。
江天嶼的臉色煞白,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寇凜言辭愈發鋒利:“毒死親生女兒當做藉口與宋家合作,利用完了之後,又拿來騙段沖換取資金,你們這些敗類!”
“根本不是!”江天嶼幾乎要跳起來,面朝寇凜,卻指著金鴆,“靜姝是被他和楚修寧給害死的!我耗費這半生心血都在救她,怎麼會害她?!你根本不明白她對我的意義,我拿她當親妹妹一樣看待,我不可能會下蠱害她!”
“哦……”寇凜似笑非笑,“我剛才不過隨便猜一猜而已,禦醫又不是酒囊飯袋,長達半年的時間,連中毒和中蠱都分不清。再說了,從你掛在玉石棺材上的那些京城才時興的香球,我當然也很清楚她對江護法的意義,不然也不會擄走她與你談條件了。”
江天嶼猛地一怔,明白自己中了他的激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