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去哪裡了?”
“他去內島逛一逛,想多瞭解一下金爺,再確定一下他是不是天影成員。”
“他做正事,你惱什麼?”
“我惱這個做什麼,你不知道,他……”楚謠一提起就氣的胸口痛,那晚睜眼睜了半夜,越想越生氣,惱的直接用那條好腿將睡夢中的寇凜給踹了下床,這幾日憑他怎麼賠禮道歉,一句也不搭理他,“虞總兵說咱們是金爺的兒女時,我心如刀絞,他竟然偷著笑你知道嗎?我那會兒真是忍不住想,我究竟嫁給了個什麼混蛋?”
楚簫啼笑皆非,先前楚謠憂心忡忡與他討論“生父”這事兒時,他是半點兒都不擔心的,完全相信母親的操守,只認為楚謠心思重,想太多:“阿謠,你也真是有意思,該計較的事情你不計較,這點小事兒你與他計較什麼啊?”
楚謠瞪他一眼:“這是小事?”
楚簫拍拍她的背,安撫道:“你太緊張了,他本意根本不是嫌爹窮,想換個有錢的岳父。他和爹在朝中鬥了十年,存個想看爹笑話的心而已,爹也整天巴不得看他笑話,一樣的。”
楚謠捏了捏手,語氣涼颼颼:“那是我們的爹,他的岳父,他竟存心看笑話?”
楚簫勸她死了這條心:“除非他離開官場,否則他不會將自己視為爹的女婿,就像我從沒將他當妹夫看待一樣。阿謠,從一開始你與他在一起,我的感覺就很怪異,因為在我的觀念中,他和爹是一代人,是咱們的長輩。”
楚謠冷著臉:“只比我們大了七八歲而已,算哪門子的長輩?”
楚簫好笑:“從前整天誇他的是你,如今損他的也是你,我和爹,還有小舅舅早就看出來他不是個好東西,就你自己把他當成寶。”
楚謠啞了啞:“那是以前不曾發現他竟這般混賬!”
……
寇凜從內島回來,剛走到門外,就聽見楚謠在說“混賬”兩個字。
不用猜,肯定說他的。
寇凜確實崇拜金鴆的生意經,但他認真想了想,如楚簫所言,他並不是嫌貧愛富想換個岳父。
他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特別是楚老狐貍的熱鬧。
經過楚謠舉了個例子,他將楚老狐貍代入自己之後,經過深刻的自我反省,他已經深刻的認識到什麼笑話都能看,唯獨這綠帽子的笑話看不得。
被踹下床之後,孫子一般懺悔半夜,奈何楚謠絲毫不為所動。
寇凜已經意識到這個以前乖巧聽話的女人,越來越蹬鼻子上臉了,隱隱有爬到他頭頂上的趨勢。
而他混到連床都爬不上去,接連睡了幾天的窄榻。
寇凜悻悻轉身,決定不進去找罵了。
傍晚時分,他準備下山去碼頭轉轉,卻瞧見金鴆拎著個鳥籠子沿著棧道在散步。
寇凜這幾日也時常見他,感覺他平日裡沒事時,過的日子就像京城裡那些老太爺,一派閑適。
偌大的産業,多半扔給曹山和段沖去打理。
寇凜迎著他走過去:“金老闆。”
金鴆扭頭看他:“寇大人又要下山?”
寇凜笑著道:“本官是出來找金老闆的,有一事相求。”
金鴆提高了些鳥籠,與籠子裡的鸚鵡平視:“恩?”
“這神醫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我們估摸著還得在島上多打擾您一陣子,所以本官想將隨本官來福建的一些隨從帶上島。”寇凜身邊沒人總覺得有些虛,而且最主要的是針對柳言白。
他想借麻風島來開闊一下柳言白的眼界,當然,這建立在寇凜已將金鴆排除出天影之外的基礎上。
金鴆答應的很爽快:“沒問題,寇大人想要請誰,告訴段沖就行了。”
寇凜正要道謝,金鴆又補一句:“但規矩不能壞。”
寇凜想起對旗子行躬身禮的事兒,答應的也很爽快:“他們不像本官,全是一群軟骨頭,不會壞金老闆您的規矩。”
金鴆換了隻手提鳥籠,空出的手朝他伸過去:“不是,我說的是上島費,一人一千兩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