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從琰點了點頭:“開!”
親隨便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將釘子拔掉。
謝從琰站的近,隨著棺蓋慢慢挪開,他最先看到棺內的情況,臉上露出震驚的神色。
這個表情,楚修寧從未在謝從琰臉上瞧見過,心裡也是一緊:“怎麼了?”
謝從琰難以置信:“這……”
楚修寧兀自上前,往棺內一看,眼睛也驀地睜大,棺內是空的!
兩人一個作為孃家親弟,一個作為丈夫,當年從釘棺到歸葬,都是親力親為寸步不離的,這是埋進去之後,又被人將屍體給盜走了!
先前楚修寧一直還能保持平靜,此時臉色陰雲密佈:“去將工部周侍郎叫來!”
“是!”
一個時辰後,周侍郎幾乎是被綁著來的,發髻還有些歪斜。夜半子時,瞧見自家老師揹著手站在墓室裡,昏暗的壁燈下,神色比鬼還可怕,嚇的他連吞了幾口唾沫,躬身疾步上前來:“老師……”
楚修寧不等他請安:“速去檢視,我夫人的墓是何時被盜的!”
周侍郎震驚:“什麼?竟有人將師母的墓給盜了?”
再一看棺內無人,雙腿一個哆嗦,明白自家老師為何會震怒,連忙開始檢查。
從土壤情況到釘鏽和釘孔,琢磨了得有半個時辰,才敢來回稟:“老師,起碼有十幾年了。”
楚修寧聞言難以置信:“十幾年了?你確定?”
周侍郎擦擦汗:“學生確定,估摸著剛下葬沒多久,師母的屍身就、就被賊匪給挖走了……”
說話時,他根本不敢抬頭去看自家老師的臉色。
自師母去世,不知多少世家想與老師聯姻,可無論眾人怎麼勸,老師始終不為所動,足可見對師母之情義。
如今……
天啊,這是要出大事!
楚修寧卻平靜的囑咐他:“你回去吧,此事不得走漏半點風聲。”
周侍郎連忙允諾:“是是。”
等他走了之後,謝叢琰才疾步上前扶了腳下一虛險些摔倒的楚修寧:“姐夫。”
“誰幹的?”楚修寧拼命在腦海裡思索,但他已經完全無法冷靜下來,倏然想到,“炸墓者不是留下一面旗子?現在何處?”
“那旗子瞧著像是面戰旗,我沒見過,讓副將拿著去兵部查了。”謝從琰見他已能站穩,松開了手,他的神色比楚修寧更駭人,“姐夫放心,不論是哪一家勢力所為,我定要他死無葬身之地!”
楚修寧不說話,拼命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分辨其中緣故。
一刻鐘後,副將拿著旗子回來:“尚書大人,將軍。”
謝從琰問:“查出來了?”
副將凜聲道:“回將軍,此旗乃歸麻風島主所有。”
謝從琰專注於北元,對沿海知之甚少:“麻風島主?誰?”
楚修寧冷不丁開口:“東南海三梟雄之首,人稱海上大老闆的金鴆?”
副將抱拳:“回大人,兵部正是這樣說的。”
謝從琰看一眼副將手中那面旗子:“姐夫,您認識此人?”
“不認識,從無交集。”楚修寧原本已經認定是仇家所為,這個結果令他愈發想不通,“我也是從前分析沿海倭患時,曾留意到此人,發現他不同於其他盜匪,藏的很深,行事作風令人琢磨不透。”
謝從琰問:“那現在……”
楚修寧袖下的手緊緊一攥,這是天影故意在阻礙他,已經快要抓到天影的尾巴了,此時一定要保持冷靜。
但一瞧見眼前的空棺,他忍不住連連嘲笑自己:楚修寧,這你都能忍?你還是不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