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的弱女子被抓進海盜窩裡會發生什麼,寇凜根本連想都不敢去想……
這種挫敗感,他很多年不曾有過了。
楚謠掙紮著坐起身,眼風先瞥見地上有一疊子染血的細布,她忙抓住寇凜的手臂左右看:“你受傷了?哪裡受傷了?”
“後肩。”寇凜先回答她,注意觀察她的神色,似乎還好……“不小心被砍了一刀,一瓶一千金的珍貴金瘡藥抹著,五天過去,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又道,“那血不是我的,是你哥的。”
楚謠剛剛松一口氣,聽他後一句,才感覺到手腕鑽心似的疼。撩開袖子一看,竟被刀割的血肉模糊。
“我收到大老闆邀我和你哥上島的信,但不敢輕舉妄動……”寇凜從懷裡取出具有止痛效果的金瘡藥,拉過她的手腕,突然有些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你若在島上,龍潭虎xue我也會去。但你哥一直感應不到你,我有些懷疑你是不是已經死了,倘若如此,我帶你哥上島並無任何意義,所以下狠手多砍你哥幾刀,可以理解麼?”
“你是對的。”楚謠點頭表示自己理解,見寇凜目光一直躲閃,她在他手背上安撫似的按了按,“夫君,我沒事,好好的。”
她原本想試探寇凜一下,自己若遭羞辱失去清白,他會是怎樣的態度。
可她知道這樣的試探毫無意義,只會讓他多難受一會兒,於是急急忙忙將金鴆與她母親是舊相識的事情講了一遍。
寇凜認真聽著,用了很久才接受她真沒遭受摧殘,並不是偽裝出來的平靜,他整個人終於慢慢活了過來,瀉出積在胸腔內的一縷鬱氣。
不等楚謠說完,他雙手抓住她的手:“謠謠,我向你保證,往後再遇到這種情況,我一定不再多管閑事,寸步不離的守著你。”
“這只是一次意外。”楚謠打斷了他,“你並沒有做錯,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你還是要遵從你內心所想去做事,不可因噎廢食。莫說這世間好人不得好報,你看,即使這只是一次趕巧了的意外,我一樣吉人自有天相,指不定就是因為你救了那些人質,我方能得此福報。”
寇凜微微一愣:“我搞不懂你。”
楚謠不解:“怎麼了?”
寇凜更不明白:“你先前還因為我將錢財看的比你重兇我。”
“這兩者意義不同。”楚謠也不知怎麼解釋,“先不提這些,夫君,我覺得金老闆可能是天影的人。”
寇凜收斂自己的情緒,先處理正事:“聽你所訴,的確有這種可能,因為天影若想江山易主,必定得有雄厚的經濟實力,不然不可能將一個龐大組織運轉起來。我從前就曾想過,他們的資金來源於哪裡。”
“如果真是來源於金大老闆,那天影也未免太骯髒了,虧他們打著救世的旗號……”楚謠皺皺眉,“可我怎麼覺得,老師未必知道呢?”
寇凜沉了沉眼睛:“稍後我會敲打一下他。”
正說話間,段小江在門外道:“大人,虞清來金竹了。”
楚謠欣喜道:“請她過來。”
段小江道:“她說稍後再來,這會兒正綁了虞三少,掛城牆上去了。”
楚謠一愣:“為什麼?”
寇凜與她解釋:“虞越私自帶兵入浙江境,還組織守城,浙江總督派了人來調查,虞清先綁了人,這樣金竹百姓定會聯名求情,而且已經軍法處置過,總督便不好追究了。”
半響才又道,“內禍,遠比外敵厲害。”
……
城樓上。
“說,知道錯了沒有!”虞清綁他上城牆,特意穿了戎裝,厲聲道,“我處置你,並不只是做樣子!”
“我錯哪裡了!”虞越被麻繩吊出城樓,怒不可遏,“我守城不對?”
“金竹缺你這三十幾個人守城?”虞清氣怒道,“你可知,正是因為你頂著虞家的頭銜擅自來了金竹,他們才會不顧被恥笑抓小孩子為人質!你究竟長沒長腦子?你若有著實力碾壓他們,來也無所謂,帶著區區幾個隨從你他媽逞什麼英雄?!”
“我……”虞越知道她罵得對,動了動唇,硬著頭皮喝道,“知道我沒腦子,你怎麼不自己來接表姐?我還沒追究你呢,帶著小五私自出海,難道不是觸犯軍規?!”
虞清抽出鞭子,“啪”的一甩:“爹不在,我的命令就是軍規,談何觸犯?!”
站在她身後的小少年趕緊勸:“三哥,你就給二哥道個歉……”
虞越怒瞪他:“虞川你說,你跟著二哥上哪兒去了?爹呢,去了哪裡?!”
小虞川瞅一眼虞清,又垂下頭,悶不吭聲著對手指。
虞越轉瞪虞清:“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親弟弟,和你同一個母親,他們都是庶出的,你卻信任他們不信我!”
“是你又忘了。”虞清將手伸出城牆,緊緊捏住他的下巴,壓著怒意道,“容我再說最後一遍,咱們虞家沒有男女之別,更無嫡庶之分,對父親來說,能上戰場的就是他的好兒子,對我虞清來說,能幫父親分憂的才是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