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出海十幾日,至今未歸。
“虞清出海了,那要來飛雲關接孟筠筠的是誰?”楚謠惴惴不安。
“虞清的弟弟吧,她不是有好幾個弟弟麼?”寇凜沒空想這些,現在的問題是,海盜與倭賊也是訊息靈通之輩,已從臺州府登陸。虞家軍兩個扛鼎人物都不在,而孟振邦被軟禁,浙江都指揮使司內沒了話事人,兩個都指揮同知想上位,估計不想著建功,只等著對方出錯。
楚謠也恰好從密信中看到這一處,愈發心慌:“倭賊分了三路,其中一路是沖著金竹來的?”
楚簫他們還在金竹。
“恩,畢竟從臺州下來,金竹是最富饒的縣城。”寇凜之所以選擇金竹,是因為他這一路歇腳的標準是入最大最富裕的城,住最大最氣派的客棧,“但也不必擔心,金竹內有金池衛一個千戶所駐軍。”
“他們幾時會到?”楚謠看著密信裡的地名,有些陌生。
“傍晚吧。”寇凜不再多說,大步折返客棧,對掌櫃道,“去將你們這的裡長找來!”
掌櫃微詫,但立刻讓小二照辦。
不一會兒裡長趕來,還不等說話,寇凜命令道:“通知附近的村寨,收拾些銀錢細軟,速度往周遭較大的縣城裡撤。”
裡長上下瞅著他,見他氣度不凡,也不敢得罪,納悶道:“這位公子。”
寇凜直接從腰後摘了個令牌出來。
這是虞清的令牌,在沿海行事,虞清的令牌比他這錦衣衛指揮使令好使的多。
裡長果然震驚的睜大眼:“這位將軍,倭寇是又要登岸了嗎?“寇臨不耐煩:“少廢話,快去!”
“是!是!”裡長慌裡慌張的跑走。
寇凜又將小河幾個暗衛召喚出來,連同段小江,一一指派給他們任務,去往各地報信。
“等我一會兒。”還剩下他們兩人,寇凜先安撫楚謠,獨自鑽入馬車,換下身上閑適的長衫,穿上利索颯爽的玄袍,取過兵器匣,斜背於背後。
跳下馬車,他將馬與車分離,攔腰將楚謠抱起,躍上馬背,將她箍在胸前,“謠謠,我知道你不放心你哥,我一樣不放心,還有袁少謹,我將他帶離京城,得保證他的安全,必須親自過去接他們,將你放在哪裡交給誰我都信不過,還是跟著我吧,只是為了趕時間,咱們必須得騎馬,不然可能會落在倭賊後面……”
“好。”楚謠催促道,“快些走吧,我的腿沒這麼嬌弱。”
“那你忍著些。”寇凜沒有使用馬鞭,只用手在馬屁股上一拍,千裡駒嘶鳴一聲,開始緩慢奔跑。
盡管他已盡量選擇平路,楚謠的腿依然鑽心似的疼,她咬牙忍著。
寇凜感覺的到,可心疼也沒有辦法。
兩個多時辰後,終於抵達金竹。
金竹縣令與金池千戶所駐軍早已得到訊息,現今內外城門都已關閉,城門外遍地撒滿了鐵蒺藜,逼的寇凜不得不停馬。
四下張望,並沒有附近趕來投奔的村民,不知是不是已經都入城了,或者知道這裡城門緊閉,轉而去了別處。
“什麼人!”外城樓上有個身穿罩甲的男子厲喝一聲。
寇凜知道此人是金池衛千戶官,亮出虞清的令牌:“開城門!”
離的頗遠,千戶官分辨半響,扭臉看向身側:“三少?”
被他稱呼為“三少”的年輕男子看向寇凜,嘴角掛著一抹譏諷:“你是我虞家軍人?我怎麼從沒見過你?”
隨著他一個手勢,一排排頭戴六瓣盔的兵士從城樓露出頭來,手中所持的火槍與弩箭,齊刷刷指向城門外的寇凜和楚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