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江已有所悟,楚謠是想利用金子雨引起他們的注意,情況不明前,令他們有所忌憚更不敢輕易動手:“但是夫人,這只能頂住一時,他們好不容易找到孟小姐,今夜一定會動手的,官府衙役在他們面前形同虛設……”
楚謠愁容滿面:“咱們勢單力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不是?唯有賭一把了。”
段小江蹙眉:“賭?”
楚謠看向他手裡裝滿金米的包裹:“賭是他們先動手,還是你家大人先趕來。”
段小江微愕,旋即恍然大悟。
天上下金雨這事兒肯定會在方圓以意想不到的速度傳的極快,他們家大人此時也應就在方圓之內,聽見“金子”兩個字,無論身在何處,必定會趕來瞧瞧。
他將金米背在背上,笑容頗為尷尬:“大人來了之後怕是要吐血。”
楚謠也很無奈,若哥哥這會兒暈血癥發就好了。
段小江剛要翻窗離開,又回頭眨眨眼:“夫人,即使大人趕來怕也是孤身一人,如何對付這麼多勢力?”
楚謠沒想過這個問題:“他會有辦法的。”
距離懷興縣二十裡外的農戶人家裡,寇凜四人圍桌而坐,正吃著晚飯。
烏雲沉沉,但此地不曾下雨。
他們此時與懷興橫向隔著兩個縣,且目標是前方六十裡外的金竹,怎麼著都不會路過懷興,更不知楚謠在懷興遭遇了危機。
趕了二十天的路,楚簫吃著不合胃口的農家飯,焉了吧唧,全然沒有出發時的興奮。這輩子頭一回騎這麼久的馬,被顛的渾身骨頭散架。
袁少謹也差不多一樣的臉,不想說話。
寇凜習以為常,只稍微有些疲憊感,倒是十分奇怪柳言白:“柳博士不懂武功,竟有這樣的好體力,實在令本官刮目相看。”
精氣神俱佳的柳言白,慢條斯理的吃了口菜:“下官常練五禽戲。”
寇凜納悶道:“怎麼,唱戲還能鍛煉體魄?”
手中筷子一頓,柳言白以為他在調侃自己,不接他的話。
楚簫卻一口茶險些噴出來,嘴角一咧正想說話,袁少謹忙不疊在桌下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多吃飯少說話。
少頃,聽見外頭人聲嘈雜。
因都是同村人,不說官話,出口全是本地方言。
三人聽不懂,看向柳言白。
柳言白頗好笑的道:“他們說翻過西面那座虎頭山嶺,有個懷興縣,下午時突降暴雨,傍晚後隨著暴雨落下不少金子,足有豌豆那麼大,正商量著要不要趕過去撿一撿,又怕暴雨中山路泥濘不好走,等到地方……”
楚簫和袁少謹都是當成笑話聽的,心道定是愚民以訛傳訛,豈料寇凜擱下筷子站起身疾步就走:“你們先在這等著,本官去鑒別一下真偽。”
見他入了院子利索的翻身上馬,楚簫追出來道:“大人,那邊正下暴雨呢。”
話音落下,寇凜已經策馬飛馳出老遠了。
下暴雨?
下刀子也攔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