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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百戶所裡,因為明日一早便要啟程,錦衣衛們忙東忙西,寇凜則將袁少謹喊去議事廳,命他仿照裴志坤的字跡寫血書。
袁少謹提筆站在案臺後,右手被虞清抽了一鞭子,幾日過去也沒見消腫,胖饅頭似的:“大人,血呢?”
寇凜揹著手看向案臺右側邊緣,努努嘴:“喏,那不是擺了個碗麼?”
碗自然看見了,卻是空的,袁少謹納悶過後,吃驚道:“不是吧大人,偽造血書,還要用屬下自己的血?”
寇凜詫異反問:“難不成你想用本官的血?”
袁少謹抽抽嘴角:“屬下的意思是,咱們可以弄些豬血雞血……”
“那不行,和人血不一樣。”寇凜一疊聲催促道,“快點快點,大老爺們的,不過放點血兒罷了,矯情什麼?”
放點血罷了?袁少謹低頭瞧瞧案臺上垂了半丈的布,這可是要掛在洛陽城樓上的血書,不是普通的告示,起碼得放一整碗血才寫得完!
袁少謹哭喪著臉,拿起匕首準備自殘。
段小江走進廳裡來,臉色極差,墊腳湊去寇凜耳邊道:“大人,賀蘭夫人病倒了。”
寇凜微愣片刻:“病倒?一個時辰前見她不是好好的麼?”
“不清楚,暗衛那邊傳來訊息,說您與夫人離開之後,賀蘭夫人就哭了起來,賀蘭老爺勸不住,竟哭暈過去兩回,這會兒在府中連床都下不了了。”
寇凜一張臉剎那間黑如鍋底,心中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姐姐又在折騰。
他想要當做不知道,不去。
頭痛著糾結半天,最終還是轉身出了議事廳:“備馬。”
等去到賀蘭府,寇璇還暈著。
見到她憔悴的面容,寇凜忍不住眼皮兒一跳,瞧她這滿臉的病態,真不像裝出來的。
“大人不必擔心。”賀蘭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道,“她這是老毛病了,從前顛沛流離的折騰壞了身體,這些年才慢慢養好了些……”
這話說的寇凜心裡一酸。
賀蘭哲嘆了口氣:“大人,我本不該說,阿璇這麼逼迫您,其實只是內心忐忑,想試探她在你心中還有多少分量。不然,她豈會不知這麼做會惹您不悅呢?當年丟了您,她心中愧疚,我剛認識她那會兒,她整個人都是瘋瘋癲癲的……”
寇凜沉默著離開內室,走去外間坐下,倒了杯茶潤潤喉嚨,道:“今兒這是怎麼了?”
賀蘭哲搖頭嘆氣:“也是她思慮不周,只顧著試探您,沒顧著弟妹的心情……”
百戶所裡,楚謠正坐在案臺前靜心寫字。
小河扣了扣窗子:“夫人,大人去了賀蘭府,說今夜回來的晚,讓您別等他,先歇著。”
楚謠執筆的手一頓,但她並不意外,因為寇璇方才沒有喝她的茶,底氣硬得很。她扭頭看向側窗:“小江人呢?”
小河道:“應是陪著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