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你爹所處的位置不同,不具有可比性。”寇凜提壺喝茶,發現壺裡的水也是冷的,吩咐手下換掉,並對楚謠抱怨,“早知離京這麼久,該帶著春桃照顧你。”
“無妨。”的確有些不方便,但楚謠只需敲敲窗欞,想要什麼暗衛小河就會拿來,習慣了也挺好的,“小河很機靈。”
寇凜道了聲“是”:“武功不弱,辦事挺穩,我身邊一直是小江在明小河在暗。”
“現在整天圍著我,有些大材小用。”楚謠頗感到可惜,“我整日裡連門都不出,隨便派個暗衛給我就行。”
“你的安全才是頭等大事。”寇凜說的是實話,但將使喚慣了的小河派來保護楚謠,也有他最近不想看見小河的原因。
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時常不看眼色太多嘴。
他讓小河去找雲端居士,擺明瞭不知雲端居士是誰。換成小江,小江立馬會應下來,過兩日再來驚訝的告訴他,雲端居士原來是唐朝人。絕不會向小河一樣,把自己搞的下不來臺。
還有,先前被陸千機騙了以後,將京城美人圖送去楚謠房間羅裡吧嗦,害的楚謠與自己鬧別扭的也是他。
得虧自己是位好上官,換個旁人早給吊起來打一頓再發配邊疆去了。
……
這會兒正蹲在跨院二樓廊下,盯著楚謠視窗動靜的小河,顯然也知道自己是因為多嘴惹惱了他們家大人,才被“發配”到夫人身邊提水買墨,教導新人。
這新人就是紅葉縣的捕快韓鐵,自從紅葉縣牢房裡出來,一直暗中跟著寇凜一行人,由暗衛負責教導。
“我們這些暗衛,都是童子功,七八歲就進了錦衣暗衛營接受訓練。”小河正對段小江抱怨,“他都二十好幾了,武功還行,但想培養成一個像我一樣優秀的暗衛,那是不可能的。”
段小江也是蹲著的,兩隻手掌的掌心都受了傷,只用手指夾著根小黃瓜在吃,含糊不清地道:“但他有一點勝過你啊。”
小河皺眉:“哪一點?”
段小江:“他話比你少啊。”被瞪一眼後,才笑嘻嘻道,“他往後對夫人肯定忠心,哪裡像你,派你保護夫人,瞧你這憤憤不平的樣子。”
小河看一眼他受傷的手:“我不是不想保護夫人,只是你們都在做事,我卻只能蹲在這裡。”求著段小江道,“你幫我向大人求求情唄……”
……
等錦衣衛將晚飯送進房間裡來,寇凜走到楚謠身邊去,將她鋪在腿上的毛毯拿開,準備將她抱去桌前等著吃飯。
楚謠扶著案臺自己起身,就這兩步遠,在房裡他總抱來抱去,讓她感覺自己像個廢人。
寇凜陪著她吃飯,沒怎麼說話,心裡合計著如何與她說去福建的事兒。
直言將楚簫扔去戰場上,她怕是不會同意。她雖也想楚簫暈血癥痊癒,可她和她爹一樣,都捨不得楚簫吃苦。
更何況這不是吃苦,是去玩兒命。
楚謠同樣頗為沉默,她並不像表面上那麼平靜,畫畫只為靜心,也不知虞總兵出了什麼事情,她擔心著虞清,擔心天影會不會落井下石。
“謠謠,告訴你件事兒……”寇凜衡量許久,將託小江師兄去找神醫的事情說了出來,他強調了數次“不一定靠譜”,以免楚謠期待過高。
結果卻是楚謠淡然的勸他:“你不要期待過高,這樣的江湖神醫,邊塞遊醫,乃至巫醫蠱醫甚至西洋大夫,爹和小舅舅不知請回來多少……”
寇凜這心裡當真一沉,道:“總之有機會,絕不能放過,我們稍後啟程去福建。”
楚謠驚訝:“去福建?那位丁大夫很難請是麼?”
寇凜信口胡謅:“是的,高人總是有幾分怪脾氣,為表誠意,我們得親自前去。”
楚謠心裡泛起了嘀咕,不去考慮其他,她感覺到寇凜想去福建,應不只是為她治腿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