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凜又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隨後沉吟著點頭:“恩,知道了。”
楊捕頭原本不該在此與他詳說,但賀蘭老爺一幹人在場,小跨院外被圍的裡三層外三層,除了賀蘭府的家僕,還有北六省大佬派來探聽情況的小廝。
不將情況說明,他們洛陽縣衙憑借神棍一句批命便來抓人,若是傳出去,實在太過丟臉。
周擇道:“魏公子頸部傷口齊平,不是尋常武夫能做到的。除了常年在刑場砍人頭顱的劊子手,唯有武功高強之輩。聽說你們都是賀蘭大小姐的同門?”
楊捕頭道:“不錯!洛陽境內近日是來了不少江湖人士,但與少爺無仇無怨,只有你這神棍傍晚時恐嚇過少爺,不是你是誰?”
周擇倒還客氣:“雖說無巧不成書,但過於巧合也值得懷疑。魏公子若不是你殺的,回去過堂,自會還你個清白。”
“就是。”楊捕頭道,“不是你殺的你怕什麼,跟我們走一趟,“又指著阮霽和柳言白,“你們這兩個劍客也有嫌疑,一起回衙門。”
看一眼楚謠是個殘疾人,不知要不要將她捎帶上。
這般有理有據,倒不好再抵抗。阮霽伸手入袖中,準備掏出自己的大理寺腰牌。寇凜不必暴露身份,他這個大理寺少卿足夠拿來鎮場子了。
寇凜卻給他使了個眼色,不許他多管閑事。
不解其意的阮霽唯有照辦。
楊捕頭喝道:“拿下!”
兩個捕快再度上前,一人擒住寇凜一條手臂,卻根本拗之不動。捕快一驚,對視一眼,雙雙抬腳往寇凜腿彎上踹,想將他踹跪在地。
寇凜攥起拳頭,內力於經脈極速流竄,兩名捕快只覺虎口一陣發麻,被點了xue道一般,癱軟無力的倒在地上。
賀蘭茵瞳孔微縮,好生深厚的內力。想不到他久居朝廷,竟有著這樣的功夫。
楊捕頭怒道:“竟敢拒捕!”
寇凜攤手:“貧道可什麼都沒做。”
楊捕頭拔刀砍向他:“你們這些江湖人士果然猖狂!”
寇凜只需稍稍一個側身,曲起指節在他手腕一彈,只聽“啪嗒”一聲,刀柄離手,刀落於地。
楊捕頭瞠目結舌。
寇凜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冷笑道:“貧道說魏公子有血光之災,人死了,就汙衊貧道殺人。這會兒貧道還要說……”他一指抱臂看戲的周擇,“這位是錦衣衛周百戶是吧?道爺觀你印堂比魏公子更黑,不久將會倒大黴!”
周擇身後幾個錦衣衛紛紛拔出繡春刀:“膽敢口出狂言!”
周擇面色一寒,只冷笑一聲。
寇凜唇角那抹譏誚勾的恰到好處:“就憑你們也想抓道爺?公門中人果然是一群廢物,就連錦衣衛也不過如此,周擇,識相的速速過來給道爺磕幾個響頭,道爺心情好起來,可以試著幫你化解一二。”
“找死!”周擇顯然被他激怒,攥了攥腰間繡春刀柄,赤手空拳朝寇凜攻去。
生怕殃及池魚,盡管楚謠離的已經夠遠了,柳言白還是推著她的輪椅離戰場更遠一些。
阮霽擋在他二人身前,不太明白寇凜不許他亮明身份又以武力拒捕,上躥下跳鬧的雞犬不寧是想幹什麼。
莫說他不懂,柳言白也看不懂。
雙手放在輪椅上,他一眨不眨的看著兩人交手,看著看著,眸光漸深。
這周擇明顯不是寇凜的對手,寇凜武功高出他太多,卻一直刻意讓著他,給他喘息的機會。
周擇一旦得空,便去摸繡春刀柄,但始終沒有拔刀。
柳言白終於懂了。
楚謠亦是疑惑,先後抬頭,見柳言白總是盯著周擇腰間的繡春刀,稍稍摸到了一丁點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