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霽岔開話題:“寇指揮使既約你去清河縣,你為何不去?我也恰好想跟著你們學一學,這種機會可不常有。”
“你學不了什麼,此案簡單的很。”
柳言白抿了口酒,道,“清河縣是清河郡王的封地,縣內有座五芒山,他想徵了這五芒山修建獵場,奈何山上有個江湖門派,死活不肯搬走。於是清河郡王逼著縣令去處理,縣令沒辦法,只能上報說山中有匪徒盤踞,爾後附近駐軍便去將這門派給夷為平地。”
阮霽愣了愣,看樣子這案子的確沒什麼好學的。
柳言白決定說完:“臨近年關,這江湖門派在外行俠仗義的弟子回來,看到門派被滅,師父同門身死,憤怒可想而知。殺不了擁有重重護衛的清河郡王,就砍了清河縣令的腦袋,拿去給咱們的吏部尚書作為嫁女賀禮,畢竟這縣令是楚尚書任命的。”
阮霽好奇:“你先前去清河縣了?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柳言白笑道:“我曾經去過,大致知道當地的情況,再聯系近來聽來的訊息,猜出來的,你信不信?”
“信,為何不信。”阮霽卻感慨,“我估摸著也是這麼回事,一個縣令這樣,換一個又是這樣,我京畿縣內就找不出一個好縣令了麼?”
“有幾個好縣令又有何用……”柳言白喝著自己的酒,沒有繼續說下去。
朝政腐敗,黨爭疊起,大梁早已從骨子裡爛掉,氣數已盡。
……
等阮霽喝的醉醺醺走了之後,柳言白這個酒鬼依然是清醒的。
書童抱著一隻白鴿入內,指了指白鴿的腳:少影主,宋亦楓的信……
“我說過,京中一切行動暫停。”柳言白眼眸微垂,“咱們內部出了鬼,得先將這只鬼抓出來。”
書童放了白鴿,比劃道:會不會是王若謙?他這些年跟著寇凜,別……
柳言白道:“應該不會,畢竟寇凜抄了他王家。但也不能排除,稍後我會試一試他。”
書童點了點頭。
“眼下先去辦兩件瑣事。”柳言白慢慢道,“第一,想辦法將這韓捕頭給救出去,納入我們天影。第二,紅葉縣令罷官返鄉的路上,送他去見閻王。”
翌日一早,寇凜整個人精神恍惚。
他一夜沒睡。
如今上床睡覺對他而言就是種折磨,溫香軟玉在懷裡抱著,什麼都不能做,唯有在心裡默默數錢,才會讓自己平靜下來。
昨夜躺下後,他照常數錢,忽然發現自己最近入不敷出。
婚宴收了不少禮錢不假,可他怎麼氣派怎麼來,花費的比賺的更多。隨後訛詐順天府和五城兵馬司,因為平時訛詐的次數多,這兩衙門也沒多少油水可撈了。
而這筆錢尚未到手,昨兒個整整砸出去一千金……
算起來,他總共成親沒幾天。
再想想往後有了孩子的情景,他彷彿看到金子長了腳紛紛離他而去,越想越毛骨悚然,睜眼到天明。
得想辦法賺錢。
第二日離開紅葉縣,出發前往清河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