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寧坐在書房裡喝茶,門外護衛稟告:“老爺,寇大人來了。”
楚修寧道:“進來。”
寇凜走了進去,直接坐到客座上去,與宋亦楓面對面。
感知到周圍有許多人的氣息,應都是楚修寧的心腹。
宋亦楓睨了他一眼:“果然夠猖狂,見到兩位上官,莫說行禮了,連聲招呼都不打。”
寇凜冷不丁一笑:“宋都督既然知道,說出來豈不是自取其辱?”
宋亦楓目光驟冷,又按捺住:“不知寇指揮使考慮的如何?”
寇凜看向楚修寧:“楚尚書?”
楚修寧伸出手虛讓了讓:“寇指揮使是受害者,也是主導者,我不過從中配合,一切以你的意見為準。”
好只世故圓滑的老狐貍,寇凜心裡一聲冷笑,若不是怕楚謠傷心,他真該拉楚謠來看看,這就是她所謂的舐犢情深。
兒子險些喪命,還想著置身事外。
寇凜兩指夾著信封,輕飄飄扔了過去:“宋都督,下官受的這些委屈,區區十萬金和一個一品虛銜,怕是彌補不了。”
宋亦楓看一眼腳邊的信封:“那寇指揮使想要什麼?”
寇凜往椅背上一靠,微微抬著下巴,冷笑道:“不是下官想要什麼,宋都督久居高位,怕是早已忘記,這京城除了強權,還有王法,你宋家害了那麼多條人命,不償命可不行。”
宋亦楓好笑道:“我沒聽錯吧,聲名狼藉的寇指揮使竟與我提王法?”
“下官為何不敢提王法?”寇凜嘴角帶著輕蔑,“下官聲名狼藉不假,但於朝中為官九年,所行之事,皆遵從《大梁律》與聖諭,敢說從未枉法獨斷,謀私害一人性命。”
“可寇指揮使貪……”
“下官是貪,卻一不曾貪我百姓血汗錢,二不曾發我大梁國難財。”寇凜本想去摸手指上的金扳指,發現沒帶,轉而抱起手臂,“下官貪的明目張膽,貪的問心無愧,您這錢,下官不敢貪,更不想貪!”
宋亦楓面沉如水。
寇凜則站了起來,看一眼楚修寧,略微拱手:“這便是下官的立場,此番勢必要彈劾宋家,沒得商量。”
楚修寧低頭喝茶,不說話。
此時,外頭護衛又來報:“老爺,舅老爺遞回來訊息……”
楚修寧道:“但說無妨。”
護衛才繼續道:“紅袖招內一個賊匪活口也沒抓住,除了幾人跑掉,其餘全部服毒自盡。”
宋亦楓的神色明顯一鬆。
寇凜雖顯露出一分失望,卻也是意料之中。
宋亦楓也起身,看向了楚修寧:“楚兄,寇凜勾結倭人賊匪,闖入我定國公府意圖刺殺太子。更欲顛倒是非黑白,汙衊我宋家,楚兄竟窩藏這逆黨,是何道理啊?”
“宋都督有備而來啊。”楚修寧笑了笑,“外頭想必備好了人馬,準備先發制人的抓捕寇指揮使了吧。若說這顛倒是非黑白,原來宋都督才是高手。”
“楚兄何不與我聯手,誅滅這惡貫滿盈的逆黨,你也是大功一件。”宋亦楓笑著道,“楚兄是個聰明人,宦海沉浮二十三年,從未站錯過隊。”
寇凜停住腳步,好整以暇的也看向楚修寧。
他倒真有些好奇楚修寧會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