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從哥哥身上,對方也是怕了寇凜,不想他在插手,才將定國公府拉下水。
……
楚謠被送回尚書府時,天都快亮了。
她父親早已睡下,又被她喊起來,說一說太子提供的線索。她父親只讓她在寇凜面前搪塞過去,反正寇凜原本也沒抱希望,更不會去質問太子。
楚謠應下之後便離開了,沒有提及虞清。
虞清畢竟是袁首輔陣營裡的人,若被父親抓住錯,照樣會往死裡打。
她再想為父分憂,也不想傷害虞清。
即使他曾當眾羞辱她,這些年來,那份單純的愛戀早已蕩然無存,但青梅竹馬的情分依然是在的。
她心裡想著今夜發生的一切,往自己院子裡走。走一半想起來不對,又繞了個彎,去哥哥的房間睡下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個時辰後,楚簫的意識蘇醒,她回到自己的身體裡,才睡著了一會兒。
清晨時分,聽見楚簫在門外說話的聲音。
楚謠迷迷糊糊的坐起身,隨便套了件衣裳:“哥?”
“你這丫頭,我進我妹妹房間裡怎麼了?從前我倆還在同一個肚子裡待過十個月呢。”楚簫不顧春桃阻攔,推門進來,不耐煩道,“阿謠,寇大人又派人來接我了,讓我趕緊回衙門臨摹那副畫。”
“派錦衣衛接你,是怕你路上出事。”楚謠示意他關門,招招手,極小聲道,“你可知道,昨天才從牢房裡出來,虞清差點兒就進去了。”
楚簫驚怔著走來床邊坐下:“出什麼事情了啊?”
楚謠仔細講給他聽,隨後問道:“你和他從前到底幹什麼壞事了?惹著誰了?”
“我倆自小一起幹的壞事多了,偷鳥蛋,捅蟻窩,拿彈弓偷襲夫子……”楚簫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些算嗎?不對啊,就算得罪了人,早幹嘛去了,為何過去好幾年了,才想起來找我們報仇?”
楚謠也是這一點想不通:“行了,去衙門吧。寇大人若是問起太子的線索,你就說想知道的話,去問爹。”
“好。”楚簫走到門口又回頭,“虞清是回福建了嗎?”
“應該吧,他知道輕重。”
楚簫點點頭,心事重重的走出尚書府,上了來接他的馬車,心裡還在想虞清。
是他最好的兄弟,也是最讓他惱火的混蛋。
楚謠起床時,寇凜剛回衙門準備休息會兒。
可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總是想起楚簫來。這家夥忽男忽女,他用常識已經完全無法判斷。
無論是大理寺的梨花帶雨,還是紅袖招裡瑟瑟發抖,都令他産生一種怪異的保護欲。
寇凜考慮事情,通常從常識出發,當常識無法判斷,就選擇相信自己的感覺——他感覺楚簫是個女人。
“可能真是女扮男裝。”寇凜小聲嘀咕,回憶起楚謠那天滿頭金釵的模樣,假想楚簫換回女裝,戴那些金釵應該也蠻好看的。
恩?
他竟然拿金子來配女人?
寇凜被自己的念頭驚了驚,再也睡不著了,起床出門接著做事。
途徑練武場,遠遠看到圍了不少人。
段小江和陸千機站在外圍有說有笑,饒有興味的模樣。
寇凜走過去,示意兩人無需行禮:“他們在做什麼?”
段小江笑嘻嘻的解釋:“是這樣的大人,咱們家這些猴崽子不是看不起世家子麼,想欺負袁公子,結果袁公子還真有點能耐,十支箭全都正中紅心。”
陸千機指著楚簫:“咱們的人服氣了,楚百戶恰好從尚書府回來,對袁百戶嗤之以鼻,說自己可以將袁百戶射中的箭,從靶子上射下來。”
段小江豎起大拇指:“都當楚公子是將牛皮吹上了天,結果他一開弓,簡直驚掉咱們下巴,已經射下九支,只剩下最後一支。”
寇凜眨了眨眼,不敢相信,也跟著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