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謠也覺著這蛇出來的蹊蹺,十月的京城冷的厲害,並不是蛇出沒的季節。
但寇凜完全沒有追查的意思,蛇患一平息,立刻走了。
此刻坐在馬車裡,也是優哉遊哉。
馬車下了山,駛進了城,中途離隊的段小江的聲音忽然傳進來:“大人,那些樂師果然少了一個,控蛇之人,八成是此人。”
“宋七小姐如何?”
“被咬傷了臉。”
“只傷了臉?”
“身上或許也被咬了,但左臉血淋淋挺嚇人的,不過屬下瞧著傷口不深,蛇無毒,只會留個疤,以國公府的財力,去買些江湖秘藥回來,兩三年疤就平了,沒啥大礙。”
寇凜聽罷睇了楚謠一眼,笑道:“前一刻還說著宋七小姐準備在及笄禮上一鳴驚人,和你妹妹比較一二,一轉頭,及笄禮都辦不成了。往後人若提起宋七小姐為何總是面紗遮臉,只會笑著說,因為她貌醜。”
楚謠屏住呼吸:“大人的意思是……”
“你妹妹那個愛慕者,還真是有本事。”寇凜繼續隔著窗簾與段小江低語,“不必跟了。”
“咱們不查?”
“不查。”寇凜看著自己的手指甲,笑容冷淡,“一切有關定國公府的人或事,與本官毫無關系。”
“是。”段小江不再說話。
……
隨後寇凜如往常一樣閉目休息,楚謠則心神不寧,懷疑這事兒八成是謝叢琰所為。
不,是九成。
楚謠也曾聽過宋七小姐極為自傲美貌的事情,甚至知道她曾在人前貶低過自己,謝叢琰原本就和定國公府有著滅門之仇,先拿宋七小姐下手再正常不過。
只讓她幾年內破相,不是容顏盡毀,已算很仁慈了。
楚謠下意識摸了摸膝蓋,是覺著宋七可憐,但她不會歸責到自己身上,畢竟這些事情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發了會兒呆,她決定先回去問一問謝叢琰再說,不盲目懷疑任何人,先前永平伯世子之死,已是個例子。
想通透以後,她看向寇凜。
從五官漸漸長開那年起,她就從男人的眼睛裡,清楚知道自己是個美人。
可她確實離二十不遠了,京城貴女中,到了這個年紀已為人母,尚未家人的屈指可數。
楚謠先前並不在意,今晚也不知怎麼了,總想起寇凜那句“年紀大了些”,刻在心裡揮之不去。
心煩意亂。
……
小半個時辰後,寇凜忽然將眼睛睜開,信手掀起簾子:“停。”
段小江騎著馬走來窗邊:“大人,怎麼了?”
寇凜望向窗外緩慢後移的樹木:“這不是下山的路。”
駕車的錦衣衛一怔:“不會啊大人,屬下是順著原路返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