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參軍。”樂器聲中,寇凜偏過頭道,“定國公府那位宋七小姐,再過陣子就及笄了吧?”
謝從琰垂著眼睛喝酒,根本也不搭理他。
寇凜沒有半分自覺,瞥一眼鼓上的美人兒,繼續道:“聽聞宋七小姐生的傾國傾城,又能歌善舞,卻從不在人前露面,平日裡出門總是覆著輕紗遮住臉,只等著在太後娘娘為她舉辦的及笄禮上一鳴驚人。”
謝從琰置若罔聞。
寇凜沒完沒了:“如今京中被人提及最多的美人兒,正是謝參軍的外甥女,這宋七小姐帖子都寫好了,特意邀請你那外甥女去參加她的及笄禮,看來,是對自己的美貌相當有自信。”
謝從琰終於放下酒杯,轉頭看他一眼:“寇大人東宮失竊案查不出來,對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倒是較真的緊。”
“身為監察百官的錦衣衛,這是寇某的職責。”寇凜厚著臉皮湊過去,“我也好奇,宋七小姐究竟有多美,我只見過楚小姐,還真不信有誰壓的過她。不過想想也是,楚小姐畢竟年紀有些大了,比不得宋七才十五,正是豆蔻年華……”
寇凜故意試探謝從琰,結果說著說著,莫名感覺到背後積聚起一陣殺氣。
他如芒在背,低頭喝了口酒,不說了。
等樂聲停下,一舞結束,舞姬們站在鼓上。
宋世鈞皺著眉道:“下去領賞吧。”
寇凜該給宋世鈞的面子給足了,起身道:“寇某還有公務在身,先告辭了。”
在座各位原本也不怎麼喜歡這個權貪,虛攔了攔。
楚謠跟在寇凜身後離開了紅袖招,往外走的時候,並肩的袁少謹道:“這紅袖招連一般樂坊都不如,不明白我大哥為何不準我來。”
楚謠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感覺和一般的酒樓樂坊沒有區別。
寇凜停住腳步,轉頭一勾唇角,嘲諷道:“你懂什麼?剛才領舞那位,是定國公府的宋七小姐宋嫣妮,定國公宋錫最寵愛的小孫女。”
袁少謹和楚謠俱是一怔。
寇凜繼續前行:“看樣子宋世鈞也是剛知道,瞧那張臉都黑成什麼樣子了,堂妹在場,他敢帶著人玩女人?”
經寇凜一說,楚謠這才回過味來,宋七小姐跳舞時,始終是面向著謝從琰的。
眉目含情的模樣,應是對謝從琰有意,不排斥定國公為她安排的婚事。只可惜是宋家的女兒,楚謠都不知自己該不該祝福她得償所願。
倏地,她又想起被寇凜說自己年紀大了,不如宋嫣妮豆蔻年華。往日裡,楚謠對容貌並不怎樣放在心上,可終究是個女子,哪有不愛惜容貌的,心頭難免一陣堵。
氣不過,解下腰間的繡春刀朝他後腦勺作勢敲了下,又收回來。
寇凜走在前,不知她的小動作。
袁少謹看的一怔,以眼神詢問:你在幹什麼?
楚謠淡淡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的刀,又指了指寇凜的後腦勺,意思是你敢不敢?
袁少謹豈能落於她後,也拿起繡春刀朝著寇凜的後腦勺假意敲了下,挑釁著回望楚謠:我會不敢?
段小江晃著腿坐在門樓上,將他們的舉動收入眼底,咔嚓咬一口蘋果,哭笑不得。
等寇凜走近以後,他從門樓落地,呈上繡春刀:“大人,可以走了?”
“走吧,先將楚簫送回尚書府。”寇凜接過自己的繡春刀,一隻腳已經踏上了馬車,忽聽紅袖招裡傳來一疊悽厲的驚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