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簫的額頭卻先被一塊鵝卵石砸中,而那根針狀物則恰好紮在鵝卵石上,發出“叮鈴”一聲清響,針與石頭一起落在楚簫身前。
小乞兒見勢不妙,掙脫家僕一躍上了房頂,瓦片上滾一圈就消失無蹤。
“快保護少爺!”家僕們將馬車團團圍住,“少爺。您怎麼樣?”
“疼疼疼……”楚簫捂著額頭疼的呲牙,“我是挖人祖墳了?剛從牢房裡出來,眨眼就被刺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簡直沒天理!”
“確實猖狂!”那根作為暗器的針晃了楚謠的眼睛,她一陣後怕,將針撿起來藏好,隨後捏起那枚鵝卵石,“今天見到的第二顆石頭。”
楚簫看一眼這救了命的石頭,再聽妹妹一說,臉色倏地一沉:“誰讓你救了?虞清,你給我滾出來!虞……”
“別喊了……”楚謠忙捂住這祖宗的嘴,“以他的身份不能私自回京的,你想害死他?”
“死了最好。”楚簫臉上陰雲密佈,可終究沒有再喊他的名字。
……
回到尚書府以後,楚簫先去沐浴更衣,楚謠則吩咐家僕護衛們打起精神,加強戒備。對方蓄謀已久的借刀殺人計劃失敗了,如今有點狗急跳牆的傾向。
三司會審出了結果,楚修寧在朝中的壓力驟減,原本還有許多善後事宜,但得知兒子回來了,他也拋下公務在晚飯前回家。
一家人又難得湊在一起吃上一頓飯,只可惜飯桌上的話題依然不溫馨。
楚修寧一勺子湯的功夫起碼能嘆十口氣,朝堂上不省心就罷了,一夥人想殺兒子,一夥人想擄女兒……
這口湯最終沒喝上,勺子被楚修寧扔回碗裡,逮著楚簫數落:“你到底在外頭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往常飯桌上老爹和妹妹談事情,楚簫負責吃吃吃,今日得知虞清回來了,楚簫也沒有胃口,筷子隨手一扔:“多簡單的事,妹妹長得太好看了惹人惦記,我長的太英俊了遭人妒忌了吧!怪誰?怪我們嗎!”
一句話噎的楚修寧上氣接不住下氣:“你……”
“爹您消消氣。”楚謠先在楚簫大腿上掐了一把,讓他閉嘴,再去勸她父親,“哥自小錦衣玉食的,這回在大理寺遭了大罪……”
楚修寧順勻了氣兒,也不與他計較了:“你還是早早回錦衣衛衙門裡去,那兒比皇宮更安全,他們不敢惹到寇凜頭上去,你跟寇凜就行。”
楚謠想起了自己想問的:“對了,爹,這回哥哥的案子,寇大人訛了咱們家多少錢?捐官那筆錢,是記在咱們家賬上麼?”
提起這事兒,楚修寧臉色更差:“沒訛錢。”
但寇凜拿著一長串的名單,全是些七品大的官,要他在一年內全部提拔一級,劃重點的提拔兩級。應是寇凜收了他們的錢,人情財路全佔了,再來使喚他辦事。
可楚修寧無話可說,畢竟寇凜是憑真本事把他兒子給撈了出來,還穩住了朝中對他的攻訐,相比之下,這點索求並不過分,算不上訛詐。
楚謠還想再問的時候,管家的聲音從院子裡傳入:“舅老爺,您來了。”
桌子下,她捏了下手,當即站起身來:“女兒吃飽了,先回房去了。”
“阿謠……”楚修寧攏了下眉,清楚這裡面的原因,想著找個機會得開解開解她,“那你先回房吧。”
謝從琰剛邁進門檻,就瞧見楚謠離席,走到他身邊時也不抬頭,態度恭敬的喊了聲小舅舅。
“恩。”謝從琰應著,稍稍側開身,讓出足夠的空間讓她出去。
她與他擦肩而過,他沒有回頭,只在原地多停留了一瞬,走到楚修寧面前去:“姐夫。”
楚修寧:“坐。”
謝從琰在楚謠離開的位置上坐下,看一眼板著臉的楚簫:“這是怎麼了?”
“沒事。”楚簫無趣的站起身,“等會兒寇大人要來接我,我回房準備準備。”
“去吧。”楚修寧又提醒一句,“好生跟著寇凜,少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