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個月沒見,桑葉倒是長高了一些,在藥堂忙碌的時候,腿長腳長跑得飛快。
項桓那邊沒什麼訊息,也不知他在聖上面前撈得了些什麼好處。原本朝廷裡的事宛延最清楚,然而知道他多半不會說實話,被忽悠了數次宛遙也就懶得問了。
差不多過了三天,項桓操練結束順道過來了一趟。
一打聽才知道聖旨還沒下來。
“哪有那麼快,這裡頭的手續複雜,而且要封什麼官也不是皇上一個人說了算,萬一是要職,還得經過幾位輔臣商議,少說也要三五日。”
醫館外的板車上裝著剛送來的藥草,宛遙抓了幾支翻看,隨口問道:“你沒去探探大司馬的口風?”
“將軍北上巡視邊境去了,下月才能回來,不然我老早就問了。”
宛遙查驗完了藥材,招呼學徒搬進去,然後又同他說話,“你真那麼想知道其實也可以問問項伯父。”
“我才不要問他。”項桓順手抬了一籮筐——感覺蠻輕的,於是掂了掂,幹脆單手一舉,在小學徒羨慕的眼神中抬了兩大筐往裡走。
有他出力,一板車的藥片刻就盤完了,少年活動了一下筋骨,大概還認為不夠他熱身的,正想說還要不要他幹點啥,冷不防瞧見旁邊一頂內官的馬車晃晃悠悠駛了過去。
他一愣,眼睛裡幾乎能閃出光。
“怎麼了?”
“是傳旨的內監!”項桓臉上瞬間振奮,沖上街去朝那車行的方向一看,轉頭同宛遙解釋,“那邊是宇文府——走,跟過去看看!”
說完,就一把拉著她往前跑。
醫館內的婢女正懷抱宛遙的披風走出來,眼前一陣人影如風,飛馳而過。
“姑娘!”
他們家小姐又不見了!
項桓趕到宇文府時,內官的車才走,宇文鈞送人至門外,手中還捏著聖旨。
“子衡!”他興致勃勃蹦上前,“陛下封了你什麼?”
宇文鈞笑著揚了揚諭旨,“給了個平南將軍的稱號,提到了散騎常侍護軍將軍……以後大概是回不了虎豹營,得操心禁軍的事了。”
末了,問他:“你呢?”
他有些躍躍欲試,“我還沒拿到旨。”
“內官前腳才走。”宇文鈞說著望了兩眼,“我想多半是要去你家了。”
“我知道……我這便回去看看!”他耐不住性子,風風火火地拔腿就跑,內心的澎湃幾欲噴發而出,強烈的想知曉結果。
宛遙還被項桓牽在手上,也只能跟著他狂奔。
握在掌心間的粗糲五指竟微微有些出汗,不經意的用力。她抬起頭,雖看到的仍不過是被束起的青絲所遮擋住的側顏,但不難想象他此刻的心情。
於是無奈道:“項桓,你跑慢點!”
尋常人到底是趕不上瘋狗的。
少年終於也嫌她慢了,一如多年前在坊間摘花偷果子那樣,伸手一抱,攬住她的腰,使起嫻熟的輕功一路飛簷走壁。
人一興奮,潛力總是無窮,等兩人在項府門前落下,傳旨的內侍剛掀簾子探出頭。
“喲。”他頗驚訝。
“小將軍倒是來得挺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