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桓是最後一個,他倒不用人在上頭看著,順著吊繩自己就利落地滑到了底。繩子還是短了一小節,宛遙在下面朝他伸出手,他老實不客氣地遞過去,穩穩當當落地。
“行了。”少年麻利的拍去滿手的灰,“走吧,我帶你們出去。”
他在前面領頭,人群一個跟著一個行在身後。
遠處墓道中吹來的冷風陰氣森森的刮在耳畔,沒有燈火照明,眾人只好前後腳地排成一列,以防跟丟。
倘若不說這是間墓室還好,有了這個認知,宛遙不禁對四周的環境敏感許多,轉眼就模模糊糊地看見了遠處棺槨的輪廓。
她裹緊身上的袍子,小心翼翼往項桓背後縮,可目光還是忍不住要去打量。
他側目睇了一眼,唇邊不由自主地噙起一抹好笑來,歪頭問她:“誒。”
“你是不是怕啊?”
宛遙抬眸欲蓋彌彰地瞧他,把視線挪到別處去,“我沒有啊。”
“沒有你還拽我腰帶?”項桓不滿地提了提褲子,“都快被你拽下來了。”
怎麼感覺她好像總是跟自己的褲子不對付呢。
被他這麼一說才發覺,宛遙抿了抿唇,訕訕地將手鬆開。
身邊的那口棺木黑影幢幢,偌大的地方,竟就只擺了一個棺槨。
到底是女孩子,她瞧得有些心悸,“項桓,你說這墓主人會是什麼身份?”
“我哪兒知道。”
宛遙猶猶豫豫的:“我們這麼一大幫人打攪他,是不是不太好啊。”
項桓終於白了她一下,“借過而已,又沒拿什麼東西走……再說了,這破地方也不值錢。”
發現她實在怕得厲害,少年心性也難免生出點捉弄的心思。
他頭微微往後仰,刻意指著那口棺,“宛遙,你看那棺蓋是不是開了?”
“……”她滿手的雞皮疙瘩往外蹦,“沒有,哪有啊……”
“你再看看,再看看——”非引得人家定睛去瞧棺材。
項桓趁機在石壁上抓了把沙。
細細碎碎的觸感驟然灑在手背上,宛遙整個人都炸開了毛。
隨著她一聲驚叫,身後不明真相的人群像是雄雞報曉一般一串一串地叫到了末尾,愣是把鬼氣氤氳的墓室叫出了過年的熱鬧。唯有淮生和宇文鈞一臉茫然。
前面的少年已笑得前俯後仰。
“項桓!”宛遙一路惱羞成怒地拿兩手掐他。
他倒也沒真躲,邊擋邊笑,“幹嘛啊,我那還不是看你怕嗎。瞧我對你多好,都不謝謝我。”
“……”才怪!
有在墓xue裡開玩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