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
宛遙猶豫片刻,居然在這段淩亂倉促的計劃中聽出了熟悉感,那種被委以重任,泰山壓頂的緊迫令她不自覺打斷:“我……可以試試。”
隨即,又改口:“我能辦到的。”
項桓轉過頭去,怔忡地看著她。
宇文鈞也愣了一下,倒是很快笑起來:“你別怕,淮生手腳很快,她忙完會來保護你。”
“不過你要記住,出了山,千萬別回頭……我們這一行幾乎沒有增援,倘若再跑回來,那就真只有送死了。”
“是什麼意思?……難道來圍剿叛軍的,只有你們嗎?”
他在宛遙疑惑驚訝的神情裡解釋說:“新城死傷慘重,根本分不出多少兵給我們。”
說簡單點,他們倆這次,其實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戰。
在屋內一片黯然寂靜之際,遠遠的,某小哥不依不饒的聲音再度響起:“阿頁——”
項桓嘆出口氣,不耐煩地應道:“在呢!”
真是陰魂不散。
宛遙終於想起她之前頗在意的一個問題:“你在這兒……叫什麼?”
項桓揚起眉,十分直白地展示自己的審美:“我叫工頁。”
“他叫金勻。”
宛遙:“……”
你們起名字可真隨便啊。
見外面腳步紛亂,好似來了不少人,宇文鈞不便久留,將地圖收起:“你先安心休息,山寨裡關人也是用的尋常客房,幾位夫人不會吃太大的苦頭。具體的計劃我會進一步完善的,屆時咱們再談。”
說著推開門,依次出去。
山賊群中有人咦了一聲,“怎麼小金哥也在啊?阿頁,你房裡那姑娘呢?”
項桓笑得輕慢,“這不是哭了一天,正哄著嗎。我實在沒轍了,找他倆過來幫忙勸著呢。”
眾人對這話不疑有他,倒是湊過來問東問西,“誒誒誒——你和這姑娘進展得怎麼樣了,她肯不肯跟你啊?”
寨子裡的人都是尋常百姓,還是惦記著傳宗接代。然而從帶頭大哥起,十之八.九都是光棍,哪怕身為雄性,也難免會燒起一把熊熊的八卦之火。
“你有病吧,把人家搶過來當天人家就肯跟你了?我又不是金錠子。”
“阿頁。”有個人探頭張望,“聽人說你搶的這個長得賊漂亮,真的假的?”
項桓把他腦袋往前一摁,一腳輕踹過去,“知道你還看,那是我的。”
“是是是,你的你的。”
屋內門窗已閉,紙糊的窗欞裡照出朦朦朧朧的夕陽紅,宛遙坐在桌前,把額頭抵在桌沿上,就算知道他這麼講多半是為了警告旁人,可半晌還是沒敢抬起頭來。
裙子上的一串流蘇在視線中晃啊晃。
不多時,她就睡了過去,這回是真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