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鹹安元年, 十月初一。
北邊難得安定下來,大魏還不曾得一年喘息時間, 南境的戰報就如一支猝不及防的羽箭, 射入京師。
燕軍的十萬兵馬已沖著新城浩浩蕩蕩進發。
自十年前奪下憑祥關後,新城一直是他們垂涎的物件, 但苦於城防穩固,數年來多戰無果, 這一次休養生息捲土重來, 想必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宛遙得到訊息時,項桓已經跟著大軍出征了, 同行的還有宇文鈞。
和從前一樣, 他沒留下書信, 甚至連招呼也沒打, 正如當初凱旋,去留都是疾風驟雨,不帶痕跡。
因此她不僅不驚訝, 反而有種習以為常的淡然。
現今宛遙每日的時間都排得滿滿的,看書、出診、上山採藥,醫書的註解寫了厚厚的幾疊。
這是瘟疫一事過去之後,宛遙給自己制訂的任務。
在項桓出現之前, 她一度認為刀光血影離她是極其遙遠的, 北境與南疆掀起的那些刀山火海,都能被長安的綺麗繁華阻隔在外。自己還能偏安在宅院一方小小的天地下琴棋書畫,偶爾心血來潮時再去醫館幫幫忙, 做個無憂無慮的官家小姐。
然而經歷了高山集的突厥蠻人襲擊、疫病中走投無路的百姓日日圍聚,宛遙恍然感覺到那些隱藏在暗裡的危險其實無處不在。
她應該要做點什麼,至少得有一技傍身。
畢竟。
鳳口裡兵變與長安淪陷,其實也就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離他們都不遠。
轉眼到十一月中旬時,曲州老家的姨外祖母過八十大壽,那是宛遙姥姥唯一的姊妹,謝家如今的老太君,怎麼著也得去一趟。
宛夫人因瘟疫受了些驚嚇,身體不宜長途跋涉,她只好代勞,跟著姨媽南下。
在路上便花去半個月的時間,算了算腳程,大概能趕上回家過年。
謝家是當地名門望族,幾十年前在朝廷也是說得上話的,現在這一代人雖不涉足朝政,卻開啟了另一扇發家致富的門,謝家的男丁都頗有經商興致,短短幾年,把一家子搞得甚是紅火富足。
與宛家這種處處追求高雅的書香門第不同,謝氏老家從裡到外透著一股財大氣粗的味道,恨不能連臺階也是鑲金的。
府上陽盛陰衰,沉迷銅臭味的幾位舅舅對宛遙這個外甥女的到來顯得十分喜出望外,並一致採用了他們獨特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喜愛——買買買。
舅舅甲:“遙遙平日在家都有些什麼喜好?”
“會看點書,偶爾也練字。”
“哦,看書是好事啊!你舅我前段時間正好收藏了一副瑪瑙的水洗,和田白玉獅子的鎮紙你喜不喜歡?來啊,去把劉掌櫃家上次淘的孤本拿來——”
“……”
舅舅乙:“遙遙可曾許了人家?”
“……還沒。”
“那不要緊,多半是嫁妝不夠,舅舅給你添點,不怕好男兒不上門。來啊,取我的鑰匙上庫房——”
“等、等等……”
舅舅丙:“遙遙,舅舅問你啊……”
……
她來時清爽樸素,臨走珠翠滿頭,從頭到腳金燦燦,儼然一塊行走的金錠。簡直不像是來送禮賀壽的。
住了十日有餘,為了不耽擱行程,宛遙提早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