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同事插話道:“拆彈人才很難培養,要天賦的,軍隊裡肯定都當寶貝護著。再說,軍政是兩個系統,那秘書仗著點兒權利要施壓,是撞錯門了。”
“不過感覺你男朋友好安靜,都不怎麼說話。”
“還不是你們,一堆的問題。他這人看著脾氣溫和,其實很傲的,不喜歡別人拿他鬧。過會兒你們少刨根問底的,算我拜託了。”
“嘖嘖嘖,”大家酸她,“護成這樣子,你也有今天哦。”
沈蓓咯咯直笑。
她口中的那個人,宋冉有些陌生,好似從沒見過。
宋冉鼻子酸得厲害,快撐不住,她扭過腦袋,起身去外頭拿醬料。
她飛速穿過走廊,繞過拐角,猛一抬頭卻看見李瓚,嚇得她眼中的霧氣瞬間蒸發。
李瓚靠在走廊的牆壁上發簡訊,微皺著眉,表情不太好;她的突然出現也讓他吃了一驚,他臉色緩和了半點,黑而亮的眼睛安靜看著她,卻沒有要跟她說話的意思。
宋冉也沒話跟他說,低頭從他面前走過。
她走到小料臺邊,發了會兒怔,才拿了碟子調蘸醬。
她加了腐乳蒜泥辣椒末和香油,想再加點兒醋,可醋和醬油的牌子沒貼,正分辨之際,身旁傳來一道低低的嗓音:“這是醋,這是醬油。”
他的手伸過來指了兩下。
“哦,謝謝。”她只敢匆匆抬頭瞥他一眼,都沒太看清他的臉。
他從她身邊繞過去了,她如芒在背,一刻也待不住,打算要走,想起什麼,做賊似的看一眼包間的方向,又回頭看他,說:“繩子還你。”
李瓚正往碟子裡放辣椒,有些意外地扭頭過來。
大廳裡光線昏暗,料理臺上的燈光反射在他臉上,給人一種柔和的幻覺。
他倏爾一笑,接過繩子塞進牛仔褲兜,說:“那天緊急出勤,紙條弄丟了。”
宋冉說:“你那張紙我也弄丟了,所以一直沒打電話。不好意思。”
“沒事兒。”他說,繼續添小料去了。
他今天穿了身白t恤牛仔褲,褪去了軍裝時的硬朗,看著幹淨而又親近。
可那大抵是她一種自我催眠的幻想吧。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宋冉沒有多看,走回包廂時,嘴角都差點兒垮掉。她想回家了,一秒都待不住了。
那頓飯她吃得很認真,全程悶頭吃火鍋,跟從沒吃過似的。
沈蓓沒再提及李瓚的事,大家也都不八卦了。只是桌上的聊天仍會偶爾不自覺落到他身上,男同事小趙很好奇他的職業,問:“拆彈是不是很難學?”
李瓚說:“入門容易,深入難。”
小春:“可我感覺現實生活裡很少有爆炸的事情誒,你們平時工作主要都做些什麼?”
小趙打了岔,說:“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生活裡還是有的,只不過多數都保密了沒有公佈。”
宋冉沒有參與聊天,低著頭夾了塊生苦瓜塞進嘴裡。
沈蓓問:“咦?這塊鮑魚是誰的?誰還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