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裡母親扯著一紅衣女子手,小聲的哭著,說不出來是歡喜多些,還是傷感多些。
從兩人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見年輕女子的背影。
宋臨毅腳步一頓,明白過來,顫抖著嘴唇:“大哥,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宋臨淵嘆了口氣:“你還記得三年前,父親病重那次,大夫都道他熬不過去了,後來卻又奇跡康複了,其實是阿初送來的藥。”
不僅是父親,去歲兩個孩子染上高燒不退,也是有陌生大夫上門,治好了悄然離去,沒有收一文診金。
那白色的藥片和阿初送來的形似,後來他四處打聽,隱約猜到是國師府出來的林大夫。
“三年前……”宋臨毅低頭一抹臉,轉頭就想走。
被宋臨淵當場呵斥住:“站住,你這幅模樣,是要去哪?”
“我出去吹吹風。”
宋臨淵想起了阿初剛來的時候,被臨毅逗得氣鼓鼓卻又不好發作時,就會常用那一句——我去院子裡吹吹風,冷靜冷靜。
他有些哭笑不得:“你這是我和阿初生氣,還是跟自己生氣?”
兩兄弟的動靜不小,引得前堂站著的年輕女子看了過來,她對著宋母說了句什麼,便起身朝著兩人的方向走來。
十年過去,二十七歲。
別人已經是幾個孩子母親的婦人,她彷彿還是剛入府時的樣子,一樣的眉眼,一樣的笑容,今日一身紅色裙衫,更襯出她白皙的膚色和黑白分明的雙眸。
餘初乖乖喊人:“爹爹,大哥,二哥,小弟。”
喊完人之後,四人表現各異。
宋天覓三年前便從長子那得到口風,此時看見養女面色紅潤,欣慰更多些:“阿初,既然來了,這次就多住些時日。”
宋臨淵溫和的點頭示意。
餘初在家那幾年,宋小弟常年在外念書,相對而言和餘初沒有那麼深的感情,加上生性豁達,愣了一下之後,開心更多一些,:“初姐,你知不知道你可嚇死我們了,我們還以為你……回來就好。”
只有宋臨毅背對著她一動不動,就差後背寫著“我在生氣”四個字。
宋臨淵一把拽過身邊探著頭想看熱鬧的宋小弟:“阿初,你跟臨毅好好聊聊,我們先回去換身衣服。”
三人走後,院子裡就只留下宋臨毅和餘初兩人。
餘初走上前,拽了拽宋臨毅的袖子:“二哥?”
宋臨毅將自己的袖子扯了回來,依舊不說話。
餘初再次拽上宋臨毅的袖子,這次她拽的緊,任對方怎麼扯都沒有扯動:“二哥你放棄吧,今日要是你不搭理我,我就不鬆手,除非問娘找把剪子,把袖子剪了。”
宋臨毅冷哼一聲:“那你就拽著吧。”
於是整個宋家都看到,餘初拽著二哥的袖子,從院子走到前堂,然後從前堂走到後院,最後走到他房門前,依舊沒有放手。
“我要更衣。”宋臨毅的聲音像是從牙齒裡擠出來。
餘初這次松開手,笑盈盈道:“那我在門口等二哥。”
宋臨毅:“……”
等他一身衣服換完,洗漱完畢已經是半個時辰了,從屋子裡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餘初蹲在地上,拿著個不知道從哪掏出來的糖,正在跟他的兩歲不到的閨女嬉鬧。
“叫姑姑。”
“嘟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