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的時候,‘國師’出關了,恰好趕上了春祭,到這對旁人而言並無異常,可是春祭過後,慢慢的就不對勁了。有說國師深夜在賭坊留戀,有說國師在酒樓大醉而歸,還是司城防的護衛發現,把人送回的國師府,還有人說……看見國師去了戲院……”
“噗——”餘初一口面湯差點吐出來,她擦著嘴角,“有意思。”
小滿表情扭曲了好一會兒,才吶吶的吐槽了一句:“為了敗壞國師大人的名聲,這勞師動眾的,陛下也太小氣了……”
餘初沖著小滿勾了勾手指頭。
小滿理解了餘初的手勢,上身往前壓,腦袋朝前伸。
餘初伸手彈了彈小滿的額頭:“傻。”
從眼神到動作再到說話,都完美的複刻了封肅。
“國師的名聲,我們靠這麼多年才樹立起來,代代相傳,他幾個月就敗的大江南北人盡皆知。就這一點,你們陛下眼光又狠又毒。”
“但是真的假不了,國師前兩日已經登船回京都了。”小滿捂著額頭,臉色漲紅,“只要國師大人一到,謠言不攻自破。”
“你怎麼知道。”餘初託著下巴,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淡,“你們的陛下不是請君入甕?”
小滿吃麵的嘴一頓,滿臉錯愕:“啊?”
餘初又重新笑了起來:“我隨口一說的,你繼續。”
……
小滿雖然憨厚,腦子轉的不是很快,但是他記憶力很好,又很細心。
無數細小的枝節情報,他都能從記憶中翻找出來,一一的跟餘初交代清楚。
中途讓攤主幫忙買了半隻燒鴨、半斤鹵肉、一壺桂花釀、和一碗酸梅湯,兩人足足聊了一個時辰才停下來。
餘初看了一眼天色:“今天就這樣了,我可能還會在雲錦呆兩天,如果有什麼事情,可能還需要麻煩你。”
小滿楞了一下:“餘姑娘不去隨我回去?我們那衣食住行都是現成的……”
“我說不定什麼時候想走就走了,一個人比較自在。”餘初將一小塊碎銀放在桌子上,“下次有機會再見。”
小滿起身,憨厚的臉上神色鄭重:“那姑娘一路小心。”
餘初往後走了幾步,沖著他擺了擺手。
回到客棧後,餘初去櫃上一問,她出門前囑咐小二的熱水已經燒好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洗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睡上一覺。
小二給餘初提了幾桶水,按照往常應該是三桶熱水一桶涼水的比例,先兌合適的水溫,然後在泡澡的時候,慢慢加熱水。
沒想到——
餘初解開頭發先洗頭,才發現店小二可能拎錯水了,只有一小桶是熱水,剩下的都是涼水。
春天溫度還不算太高,餘初洗個頭已經用了大半熱水,剩下的洗澡肯定是不夠用了。
餘初在船上都快悶成梅幹菜了,不洗澡肯定睡不了。
她低頭看了一眼幾天沒洗的頭巾,轉頭看向掛在臉盆架子上的毛巾,拿出毛巾包上濕漉漉的頭發。
走出房門,站在走廊前,她一手抓著毛巾,一邊沖著樓下小二哥道:“小二哥,你上來一下。”
小二哥停下手中的夥計,想起這姑娘打賞大方,露出一個討喜的笑容:“好嘞,姑娘你稍等。”
樓下的客人不多,男客為主,此時都下意識的抬頭看去。
早幾個抬頭的剛好看見餘初姣好的臉,和濕漉漉垂下的兩鬢發縷,而晚一步抬頭,就只看到餘初的背影,和她掩上的房門。
等房門關上了。
還有人發出意味深長的笑:“嘖——”
第二日,餘初去船行定船票。
她刻意晚了葉同志幾日,就是怕他和譚憲雨季被困,自己可能在雲錦和他撞上。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
延後幾日,和葉同志譚憲他們分成兩波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