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一把睡覺時憋出的冷汗,在褲子上擦了擦汗漬,伸手接過餘初手中的錢:“好。”
餘初上車後,對上了身側表情溫和的楚小哥。
他目光清透,像是什麼都不知道,又像是什麼都猜到了。
天亮的很快,計程車到春秋山的時候,夜色已經全然褪去,視野之中漫漫的都是霧靄。
餘初拉著楚小哥的往公墓走:“走吧。”
墓地有些荒涼。
餘初從包裡掏出揹包裡的圍巾,將墓碑上的浮灰擦得幹幹淨淨後,然後一屁股墩坐在墓碑前。
邊將包裡的茶葉蛋擺上,邊對楚小哥說:“葉同志,這是我媽,叫阿姨。”
和餘初的隨意不同,葉楚站直了身體,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鄭重而肅穆:“阿姨。”
“你別太拘束,我媽很隨和的。”餘初拍了拍身邊的空地,“坐我身邊。”
葉長謙再深深鞠了一躬,才走到餘初的身邊,學著她坐了下來。
等楚小哥坐定後,餘初轉身看向墓碑,開始了拉家常模式:
“我們來的早了,街上店門還沒開,就買了幾顆你最喜歡吃的茶葉蛋,你別嫌棄。”
“你小時候總拿額頭磕茶葉蛋,說這麼磕茶葉蛋會更好吃,我從小就不信,不過現在我信了,額頭磕紅了葉同志總是會多看我一眼,茶葉蛋的時候果然好吃了不少。”
“葉同志就是葉楚,我物件。”
“我上次來說有物件了就帶著他來見你,現在我把他帶過來了。”
“你總說我長大後找物件一定不要看臉,很抱歉,他長得不太符合你選女婿的標準。”
“餘老爹他現在過得挺好的,阿姨對旁人有些刻薄,但是對他不錯,每日三餐熱菜熱飯伺候著,現在發福了一大圈,我懷疑他這幾年胖了有二三十斤。”
“我也過得很好,有存款,有退休金,有津貼,小富婆一個,打算休息兩年重新唸完書再說。而且我身邊還有那麼多人,有周寅,有肅美人,現在還有葉楚……你女兒的生活,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
餘初絮絮叨叨的說完,沉默了下來。
葉長謙將餘初的肩膀板正,讓她面對著自己,伸出手,擦掉了餘初臉上的淚跡。
“你們現代區交通方便,你要是想令慈了,我們可以多過來看看。”
餘初搖了搖頭。
卻沒有說自己為什麼搖頭。
兩日後。
機場前,譚憲面面沉如水,來回踱著步子。
封肅掀了掀眼皮:“直升機早上到的上海,她消不消失,飛機都是半個小時後起飛,只要準時趕到,不會耽誤你一秒鐘時間。”
“餘初太膽大妄為肆意任性了,她以為她身邊站著的是誰?居然帶著人跑了,還鬧起了失聯,這要是不處分長點記性,以後不翻了天了?”
“你們把小國師送來追妹子的時候,怎麼不想起他是誰?現在人追到了,他們過個幾天兩人世界,你又急眼了。”封肅輕飄飄的將事情定性為戀愛延伸,“救翟翎羽一功剛遞上去,這次得知冒牌貨的資訊我沒來得及記,你這張口閉口就是處分,要不界市你來當家?”
兩人的關注點完全不在一處上。
譚憲對餘初的瞭解還處於司城防越獄那日,她各種如有神助的佈置,知道她不按套路出牌,腦迴路思維異於常人。
所以這次帶著國師直接逃跑,完全符合他對她的定性。
他吐出一口氣:“你確定她會準時趕到?”
“不確定。”封肅搖了搖頭,“我只是瞭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