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華服,滿頭珠翠,端坐在椅子上,通身的貴氣。
只是古代化妝品,鉛色太重又不服帖,遠遠看著還好,這三米不到的距離下,餘初甚至能看見她皺紋的浮粉。
和印象中,病榻之上那個沉默且自責的女人,基本對不上一塊去。
“家僕說見過你,我還以為他在胡言亂語。”翟夫人端起茶盞,淺淺的喝了一口,“宋家小姐,不是早就病故了麼?”
餘初對從諜戰劇突然跳到宅鬥劇,還沒徹底反應過來,張口便是:“當年翟侯爺不是也掛了喪了麼,可見吉人自有天相。”
“好一張牙尖利嘴。”
餘初權當贊美“過獎。”
“你也不用對我這麼有敵意。”翟夫人輕笑一聲,“我只不過是人老了,總愛回憶之前的事情,還喜歡到處和別人嘮叨。”
她抬起手擺了擺,示意屋內站著的丫鬟出去。
等最後一個丫鬟踏出門並轉身掩回門,翟夫人一股子憶往昔當年的語氣,便在只有兩人的包廂裡,悠悠響起。
“當年的事情,羽兒並不知情,退婚是我和老爺決定的,你是知道羽兒那個性子的,如果退婚肯定鬧得不安生。所以老爺就把羽兒扔進了東大營……”
翟夫人彷彿真的是來談心的,一上來就是當年的真相,娓娓道來,卻不會讓人覺得枯燥。
接下來翟夫人所說的,基本上和餘初後來瞭解到的一樣。
這一對父母為了不讓自己的兒子失去控制,直接將翟翎羽扔進了軍營裡,然後跟教頭打了招呼,很很的招待了他一番。
趁著翟翎羽還在軍營且沒有資訊來源渠道,他們先是先斬後奏,然後釜底抽薪。
直截了當的把宋家的婚事給退了。
等翟翎羽從軍營裡訓練回來,餘花菜已經涼透了。
“我要是知道羽兒在此後的日子裡,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我一定會阻止老爺去宋家退婚。幸好還來得及。你現在嫁……”
正在此時,餘初只覺得地板都震動了起來,“咚咚咚——”有人從樓梯底一直往上,最後停在了他們的包廂前。
門被重重的推開,正主翟大同志看見她既沒有哭鼻子,也沒有受傷,心裡鬆了一口氣。
他站在門外,沖裡面的人作揖行禮:“母親,我是來——”
“託你的福,兩三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的兒子。”翟夫人打斷了翟翎羽的話,她視線從餘初的臉上,轉到門前的大兒子身上,“羽兒,你說是不是?”
翟翎羽半垂著眼簾,悖逆著光的他,表情晦暗:“是兒子的不是。”
翟夫人:“我一會兒怎麼對你的心尖肉,你是站在外面聽,還是進來聽?”
“兒子站在這就好。”
“那你就聽著。”
翟夫人看向餘初:“我們侯府的少夫人,需要主持中饋,所以必須在我身邊學夠三年,每日晨昏定省。”
翟翎羽臉色一變,正打算出聲,卻看見餘初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點了點頭:“好。”
這下,臉上的驚化成了不可置信,她這是接受了?
“聘禮我們會重新辦一份,只是孃家的問題,還需要自己解決。”
“好。”
“羽兒年紀也不小了,我希望成親時間越早越好,最遲中秋,婚事一定要定下了。”
“好。”
……
翟夫人的表情越來越舒緩,但是翟翎羽的表情,卻越來越嚴肅。
他打斷了翟夫人的婚後安排,看著餘初:“阿初,你怎麼想?”
餘初笑的一臉溫和:“你們侯府的事情,我也不好越俎代庖。”
反正物件又不是她。
當然說什麼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