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其實從扒褲子開始,封建禮教已經無法衡量他們倆的關系。
現在,更是扯不清了。
兩人合住一個套房,說麻煩其實一點都不麻煩。
屋子裡的被褥都是現成的,在外室的榻上鋪好床,問船上的夥計要來一根細麻繩,系在屋子隔斷兩端,然後掛上一塊床單,外室和內室就徹底隔開了。
楚小哥腿腳不利索,一直看著餘初前後上下忙碌,時不時搭把手。
他在幹活的時候基本不說話,腳步無聲,動作輕緩,就連存在感都似乎一同消失了。
餘初總是幹著幹著忘記身後還有個人站著,直到一回頭,才看見那人自始至終就在那個位置站著,靜靜的看著她,似乎從來沒有動過。
船剛剛離岸,蔬菜和肉食都很新鮮。
所以船上的夥食還算不錯,相應的船票包含基礎配餐,有錢的可以單點。
她的標配是兩葷兩素,楚小哥的標配是雜糧窩窩頭配鹹菜和一碗海帶魚湯,水上的水産不值錢,湯少魚肉多。
兩人的配餐放在一起,粗細皆宜,營養均衡,也夠日常基礎標準了。
餘初剛手上的窩窩頭剛吃到一半,就聽見了門外的有人敲門:“餘姑娘。”
她吞嚥了嘴裡的食物:“門沒鎖,你自己進來。”
推門而入的,正是餘初之前詢問過的趙管事,他手裡提著一個食盒,一上來就是賠笑:“對不住餘姑娘,船上的夥計不懂事兒,給您拿了配餐過來,這才是您的。”
他把食盒放在桌子上,把裡面的食物一盤盤的拿了出來。
餘初驚訝的挑了挑眉。
醬牛肉、辣子雞丁、醋溜藕片、剁椒魚頭、胡辣湯,倒不是說這菜有多好,而是這四菜一湯,都是她喜歡的食物金字塔裡,最頂端部分。
是顧文瀾神通廣大,還是這僅僅只是個巧合?
她的表情太過明顯,引得楚小哥側過頭看了她一眼。
低頭的趙管事沒有看到兩人的小動作,將空食盒蓋上,繼續道:“餘小姐,還有一件事。”
餘初回過神:“您說。”
“就是你託我問的事兒,現在有眉目了,船上有位貴客,說他的護衛可以兩人擠一間,騰出一間給您。”
餘初將最後一口窩窩頭塞進嘴裡,她最近的運氣看著好像不錯。
對方既然讓出屋子,於情於理自己都應該見上一面。
不過貴客本人餘初沒有見到,出來接受他們道謝的,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人。
脖子帶著疤痕,虎口都是老繭,氣場銳利,腰桿筆直,眼神幹淨利落,
很典型的古代區現役軍人。
一身黑衣短打,春衫薄,隱約勾勒出他身上的肌肉肉,分佈在大腿、手臂、腰……騎馬、射弓是一把好手。
他板著臉還好,一笑起來,所有冷硬銳利的氣場都消失的一幹二淨,臉上滿滿的只有憨厚:“公子說,兩位不用多禮,安心住下就行了。”
他說話又客氣又真誠,語速平和。
但是一聽到餘初補償房費,把頭搖得的跟撥浪鼓一樣,急道:“使不得,使不得——”
“應該的。”
“不用不用——”
莊田最笨,又找不到什麼好藉口,他看著餘初的臉,重複了幾次“不用”“不要緊”“沒事”之後,找了個理由轉身就走,幾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