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商鋪還沒有打樣,燈火通明,街上不時有像餘初這樣的行人,拿著東西悶著頭走著。
而一直跟隨她的腳步聲,也被這街市的熱鬧所掩蓋,徹底消失了。
餘初進書局買了兩本話本,又去成衣鋪買了條裙子,甚至在藥鋪停下來,買了些驅寒的中成藥……幾進幾出,餘初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周遭,都沒有發現有人跟蹤她。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有人的視線,在牢牢的盯著她。
可奇怪的是,卻沒有讓她覺得有惡意。
難道是顧府的人?
餘初路過正街最後一家店後,將手中的最後一顆糖葫蘆咬進嘴裡,手握著簽子,加快了腳步。
從正街到客棧,中間還有兩條普通居民區的街巷,她腳步很快卻不慌亂,注意力集中在聽力上。
終於在最安靜的巷子裡,再次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因為速度的原因,這次的聲音比之前的都清晰許多,沉穩有力,步伐幾乎一致的踩在了節奏上。
——是成年男子,練過,體型應該不小。
餘初迅速判斷了這三條資訊,將手中的原本要當做自衛武器簽子扔掉,握住了麻醉丨槍,開啟了保險。
武功再高,一槍撂倒。
她注意力高度集中在身後,反而忽略了前面,等到她手被人一把抓住,剛想來個過肩摔,就被熟悉的消毒水味道給糊了一腦子
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拽進了兩棟房子間的縫隙裡。
於是,餘初只來得及形式主義,第二時間將槍口抵住了身前的人。
房子間的縫隙不大,卻很深,兩個人側著身跟疊羅漢似的壓在一塊,才勉強待在裡面。
身前的人靠近餘初的耳旁,輕輕的說了個氣音:“噓。”
她背後的蝴蝶骨壓著牆面,感覺到周遭的空氣也似乎侷促了起來。
兩人幾乎連呼吸都壓低了。
一直等黑影從縫隙外的視野裡一閃而過,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最後消失不見。
餘初那股被人盯著的感覺,也驟然消失了。
某人點評:“這人跟著你,卻沒有惡意。”
“要是有惡意,我就應該往衙門走而不是往客棧走了”
她讓自己往外挪了挪,卻沒有成功,兩人原本交頸而立,此時變得鼻尖對鼻尖,幾乎貼上了。
餘初不知道為什麼,臉突然一下子紅了:“楚小哥,你能不能往旁邊讓——讓讓——”
人一慫,尾音都多了個讓字。
“噗——”
她清晰的聽到了面前人的笑聲,似乎從胸腔穿到喉嚨,最後溢位的笑聲低沉的讓餘初偏了偏腦袋。
等楚小哥笑夠了,餘初頂著難得發燙一次的麵皮,有些破罐子破摔:“你怎麼在這?”
大半夜救自己於水火之中,也太巧了
“想通了一些事,就來找你了。”
“?”
“你雖然說自己定親了,可沒有說你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