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環境,的確不太適合養病——
她剛升起的念頭,在推開房間門後,就徹底消散了。
房子裡窗戶大開著,有落落的陽光照射入,年輕男子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只著一身白色中衣,長發被木簪隨意挽起,有發絲散落,剛好垂在他的鎖骨之上。
他手裡拿著一本書,視線卻看向的窗外,明明連表情都是隨意的,卻愣是將一身素衣穿出了——
餘初在腦子裡尋找了幾個詞,也形容不了這種高雅氣質微妙裝逼 無形端著 好人家出生等詞彙雜糅起來的感覺。
不過兩日不見,這位保護動物的氣色倒是好了不少。
餘初見他看了過來,咧開嘴:“楚先生。”
楚小哥看著餘初的笑容:“之前你走後,我才記起,忘了跟你道謝。”
餘初愣了下,語氣真誠:“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先生不用放在心上——”
先不說基地規定,保護古人,人人有責,救助古代區藝術家原本就是他們的義務和責任。
就單單說她之前的舉止,不是捆綁,就是扒褲子……
咳,實在算不上一個合格的救助人員。
楚小哥並沒有糾結在是否應該道謝上,他將視線落在餘初的臉上:“你今日看著,臉色不大好。”
“是嗎?”餘初摸了摸自己的臉,“前日裡淋了雨,可能是有些風寒,郎中給我開了藥,說吃上兩天就無礙了。”
她掃了一眼之前留下的食物,除了一個饅頭外,基本上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於是放下手中的東西,從裡面翻出之前小二哥給的喜餅,開啟油紙包,放在了楚小哥的手邊:“你先吃點墊墊肚子,我先收拾下屋子,然後去做飯燒水。”
楚小哥看著喜餅,突然沉默了,手指抓著書的脊背,微微收緊。
等餘初將桌上和地上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候,他才伸出手,拿起一個喜餅,看著上面的囍字,半斂著眸:“餘姑娘,你是要打算成婚了?”
“成……”餘初收拾完桌子,用廢紙將所有的垃圾團成一團,隨口道,“先生誤會了,這喜餅是茶館店小二給我的,說是他昨日回去定的親,今日特地帶了一盤給我嘗嘗,想讓我也一同沾沾喜氣。”
她端著垃圾和臉盆往外走,末了還不忘補了一句:“這喜餅是吃多了不好刻化,你嘗幾口填填肚子就行了。”
等餘初走出屋子,某人看著喜餅,眼底的神色如同翻騰暗流,慢慢隱藏於清冽的湖面之下,他將喜餅遞到嘴邊,咬了一口。
味道不錯。
這日吃過飯換藥,餘初老神在在,沒有再扒人家褲子。
她用剪刀鉸了楚小哥的褲腿,清洗著上面的血跡:“來的時候,我給你買了幾套成衣,我也看不好大小,就讓老闆的兒子替你試了試。”
“他身量沒有你高,肩膀也沒有你寬,腰也沒有你細,我憑自己估算著,才算是挑出來了,不一定合身,你先湊合著穿,以後能出門了再自己買。
楚小哥:“嗯。”
“我去牙行給你僱了一個人,付了一個月的工錢還有些生活費,以後他會負責給你做飯洗衣服,還有其他生活上的一些事。”
“一些注意事項,我給你寫在紙上了,一會兒留給你。這十天內,你自己要多注意傷口。”
……
等餘初事無巨細的絮叨完,楚小哥已經猜到了什麼,他半低著頭看著半跪在他身前換藥的人:
“你要走?”
“嗯。”
“哪一日?”
“後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