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然原本的緊張,漸漸有些放鬆。
每個人心裡都會有一根刺不敢碰觸,因為那是紮在自己心裡最脆弱的地方,一碰就會覺得疼。
魏青蓮看到她的時候,明顯臉色陰沉了下來。
洛然一陣緊張,不敢去看魏青蓮此時的表情。
她可以縱容應對她對自己的責難,也可以接受她為了讓自己和傅錦年離婚,所說的那些刺人的話。
但是偏偏,她不敢去看她眼中此時的怨恨。
每到這個時候,洛然都會害怕。
“爺爺等你半天了,走吧!”
魏青蓮的目光在洛然的身上一掃而過,很深沉,最終看向傅錦年。
傅錦年點了點頭,擁緊洛然往老宅裡走去。
老爺子就在客廳裡坐著,臉色凝重,手裡拿著的是一方硯臺。
洛然認識這個硯臺,是傅父生前最喜歡的,還說過要把它傳給自己的孫子。
想到這裡,洛然心頭又是一緊,喉嚨出一陣酸澀,讓她哽咽的說不出一個字來。
見到他們過來,老爺子將硯臺重新放回到盒子裡,仔細的鎖好,這才把視線落到她和傅錦年的身上。
“來了!”
低低的兩個字,帶著數不盡的滄桑和無奈。
最後只道了一句:“坐吧!”
“給爸帶的東西準備好了,爺爺要跟著一起過去嗎?”
傅錦年拉著洛然從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洛然一直低垂著頭,安靜的有些不像她。
傅老爺子的視線從洛然的發頂掃過,昏黃的眸子裡沒有一絲波瀾。
只是淡淡道:“洛然也去吧!”
他這口氣,像是在尋問,但又是在期待。
洛然放在腿上的雙手又是收緊,緊抿著唇,眼底全是緊張。
緩緩點了點頭,輕聲道:“回來一直沒有看爸!”
洛然的聲音很小心,小心到連說話都是顫抖的,生怕引起其他人的不快。
就連上次來的時候,她人態度都不曾這麼卑微。
彷彿這前後來的是兩個人。
今天不同,是傅父的忌日,是她欠了一條命的人。
她對誰都能有抱怨,有不滿,有情緒,唯獨她欠了一條命的人沒有。
“嗯,你是傅家的媳婦,就是離開了這幾年,回來看看也是應該的。”
傅老爺子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卻渾厚有力。
洛然眼眶一紅,把頭埋的更低。
“時間不早了,都去吧,我老頭子也該休息了。”
傅老爺子擺了擺手,卻將面前的盒子,交到了傅錦年的手上。
“把這個給他帶去吧,他以前最喜歡。”
洛然看著那個放硯臺的錦緞盒子,眼眶裡的眼淚終究是沒有忍住,跟著落了下來。
怕被人看到,只好偷偷轉頭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