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季宴修手臂上的傷,還有自己身上殘留的煙火氣。
這裡的時間,不對。
“你的傷。”餘清歌移開視線,看向他的後背。血跡浸透了衣衫,觸目驚心。
她咬咬牙,撕下自己旗袍相對乾淨的內襯一角。
“別動。”語氣依舊冷硬,動作卻帶著一絲笨拙的輕柔。
季宴修身體一僵,任由她清理傷口周圍。布料擦過皮肉,帶來輕微刺痛。
他看著她專注的側臉,昏暗光線下,她的睫毛微顫。心中某個角落,悄然塌陷。
“嘶……”簡單的擦拭後,餘清歌用布條替他按壓止血。
季宴修吸了口涼氣,額角滲出冷汗。
“剛才謝謝你。”他低聲開口,聲音有些虛弱。
若非他衝進來,她已經葬身火海。
餘清歌動作一頓,沒有回應。
她只是更用力地按住傷口,彷彿想將那份複雜的感激壓回去。玉佩依舊在她袖中,只是熱度稍退,透著陰寒。
季紅妝的怨氣,似乎暫時沉寂了。
就在這時,一陣若有似無的嗚咽聲從外面傳來。如泣如訴,哀婉悽絕。
兩人同時警覺,對視一眼。
季宴修忍痛站起。“去看看。”
他們悄悄推開後臺通往戲臺的側門,外面並非空無一人。
戲臺上,紅燭搖曳,映照著一道孤寂的身影。女子身著大紅嫁衣,鳳冠霞帔,華麗無比。
她背對著他們,烏黑長髮垂落腰際。
身形纖弱,肩膀微微聳動,壓抑的哭聲正是從她那裡傳來。
是季紅妝!
餘清歌心頭巨震,袖中的玉佩再次躁動起來。
他們再次回到了過去。
回到了季紅妝身著嫁衣,即將自盡的那個夜晚。
季宴修也認出了那身嫁衣,臉色瞬間煞白。他下意識握緊拳頭,眼神複雜地看著那個背影。
季紅妝緩緩轉過身,燭光下,那張臉清麗絕倫,卻毫無血色。眼中是化不開的悲傷與絕望,淚水無聲滑落。她手中,緊握著一支寒光閃閃的金簪。
“季銘澤!你好狠的心……”她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濃重的怨恨,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恨意。
她舉起金簪,對準自己的心口。
【天啊!好可憐,嗚嗚嗚,太讓人心疼了。】
【天殺的季銘澤,白薇,真噁心!】
【哭了,季紅妝好可憐。】
“不要!”季宴修幾乎脫口而出,卻被餘清歌死死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