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澤!你要做什麼!”三叔公帶著幾個家丁衝了出來,死死拉住他。“家族大計在此一舉!一個戲子,死了正好完成儀式,助我季家氣運!”
“滾開!”季宴修雙目赤紅,奮力掙扎。
他看著下方被困在火海中的餘清歌,心如刀絞。“放我出去!”
“為了季家,你必須顧全大局!”三叔公厲聲呵斥,眼神陰鷙。
餘清歌看著二樓的拉扯,聽著三叔公冰冷無情的話語,心徹底沉入谷底。原來,這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一場大火,燒死季紅妝,完成所謂的血咒儀式。
濃煙嗆入喉嚨,視線開始模糊。身體因缺氧而虛弱,季紅妝的絕望與怨恨再次洶湧而上,幾乎要將她吞噬。
不,她不能死在這裡。
強烈的求生欲激發了她最後的力氣。她猛地攥緊袖中的玉佩。冰涼的玉石瞬間變得滾燙,彷彿要將她的手掌灼穿。
“季紅妝,你想報仇嗎?想拿回屬於你的一切嗎?”餘清歌在心底吶喊,“那就借我力量,我們一起,毀了這一切!”
玉佩上的“季”字發出妖異的紅光,纏繞的髮絲彷彿活了過來,透出濃郁的黑氣。一股陰寒至極,卻又磅礴浩瀚的力量瞬間湧入四肢百骸。
是季紅妝的怨氣,是積累了百年的不甘與仇恨。
“啊!”餘清歌仰頭髮出一聲淒厲的長嘯,聲音卻不似她自己,帶著屬於厲鬼的尖銳與陰冷。
她能感覺到,那股力量正透過玉佩,瘋狂地湧向某個方向。與此同時,遠在城西白家府邸,正在鏡前欣賞自己手腕烙印的白薇,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她手腕上那個淡紅色的“季”字烙印,驟然變得漆黑滾燙,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直接印上。劇痛鑽心,一股陰冷怨毒的氣息反噬而來,瘋狂撕扯著她的神魂。
“不!怎麼會這樣!?”白薇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腕,那烙印彷彿活物般蠕動,吸食著她的精氣。
戲樓火場中,餘清歌周身黑氣繚繞。玉佩的力量還在不斷湧入,但她的身體已經瀕臨極限。季紅妝的怨氣太過龐大,幾乎要撐爆這具凡胎。
時空開始扭曲,眼前的景象變得光怪陸離。燃燒的戲臺,驚慌的人群,二樓拉扯的身影,與百年前季紅妝身著嫁衣自盡的畫面交疊在一起。
“紅妝……”一個溫柔又虛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季銘澤。
“去死吧!”另一個聲音尖叫,是白薇。
“為了季家……”是三叔公陰冷的聲音。
無數聲音,無數畫面,在她腦中炸開。怨氣徹底爆發,時空結構開始崩塌。戲樓的樑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搖搖欲墜。
就在她意識即將渙散之際,一雙有力的臂膀猛地將她從地上抱起。濃烈的男性氣息混合著煙火味將她包圍。
“別死……”季宴修的聲音嘶啞,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與急切。他終於掙脫了束縛,衝入了這片煉獄。
【真的放火了?!那個白薇和老頭太惡毒了吧。】
【季影帝,衝啊,救老婆!!!】
【死了正好完成儀式???季家這幫畜生。】
【餘姐反殺了,臥槽,太帥了!】
【時空崩塌了?這是要回去了嗎?】
【快跑啊,樓要塌了,主包和老公一定要活下來。】
他緊緊抱著懷中幾乎失去意識的人,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心裡泛起無盡的波瀾。
“撐住,我帶你離開這裡。”他低吼著,抱著她,不顧一切地衝向那唯一的,尚未被火焰吞噬的出口。
火光映照著他堅毅的側臉,也映照著餘清歌臉上交織的痛苦與迷茫。
玉佩依舊滾燙,季紅妝的怨氣還在肆虐。崩塌的時空,燃燒的戲樓,反噬的血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