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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歡走下馬車，跨進護國府的門檻。這幾年清歡無數次的跨過這個門檻，今天跨過這個門檻的不是杜夫人、不是護國夫人、更不是禦銀使而是在宰相，是滇國的宰相。
劉子淵泡好的勐海銀針對清歡說道，“恭喜你啊！宰相大人！”
清歡坐下喝著茶說道，“滾開！一天也不知道在哪裡學的油嘴滑舌的。”
“我油嘴滑舌的逗你開心還不好嗎？”
“誰要你逗我？我又沒有不開心。”
劉子淵笑笑，端起紫砂的茶杯說道，“既然沒有不開心那我要和你說一件事情了。”
清歡漫不經心的說道，“什麼事情？”
“我想走了。”清歡看著劉子淵，“走？走到哪裡去？”
“不知道，走到哪裡去就好。我不想待在這裡了。”
清歡不解的問道，“為什麼啊？你走了，禦鹽司怎麼辦？”
“我本來就不喜歡這樣的生活，我留在這裡完全是為了你。現在你已經不需要我了。你現在在這個國家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我知道你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我想我該去下一個地方幫你了。”
“你要去繁國？”劉子淵笑而不語。
清歡放下茶杯說道，“那要是我不允許呢？”“這件事情本來就不需要你的允許，我只是來告訴你一下，免得你哪天找不到我了著急。”
“哼，你走便走了誰會去找你？自戀！”
“清歡，我雖和你有夫妻之名，但是你我心知肚明，我們沒有夫妻之實。我走之後，你便說我雲遊四方去了。倓兒和嫮兒都大了。倓兒已經能處理煙羅軒的事務了，你大可以放心的交給他。不必自己去打理了。嫮兒還是不會說話，不過她每天都很開心，《詩經》已經教完了。邀月一直把他們照顧的很好，你大可放心······”
劉子淵囉囉嗦嗦的說了半天，清歡沒有嚮往常那樣打斷他，而是靜靜的聽著他說。
劉子淵的囉囉嗦嗦其實都是放心不下。清歡知道，今天之後在想聽見劉子淵囉囉嗦嗦還不知要到什麼時候。
清歡頻頻的點頭，劉子淵問道，“今天的怎麼不嫌我煩了？”
“因為你就要走了，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說個痛快，看你以後還說誰去。你打算去繁國了？”
“應該是吧！我會在你會到晗園的時候去接你的。”
“晗園，現在恐怕剩下頹垣斷壁了。當初抄家的時候但凡值錢一點的東西都叫那般官兵抄了去了。也不知道真的能回去的時候我還敢不敢進去看。不是有句話說，近鄉情更怯嗎？”
“不管晗園變成什麼樣，你的心結永遠在那不是嗎？總還是要回去看看的，看看開始的地方。”
“好，以前聽人說，人生是個圓，早晚要回到起點，以前我總是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現在想想說的很是在理。”
“當初我從晗園被流放一路顛沛流離，沒想到有朝一日還可以回到晗園，現在連整個繁國都唾手可得。這段糾葛因為這座宅子而現在就要由這座宅子而止。”
“好了，話不多說。你在官場遊刃有餘，我也幫不上你什麼。我明天就走了。別送我。別弄的跟生離死別似的。我等你。”
劉子淵起身離開，轉身的背影顯得幾分倔強，幾分悽涼。
清歡坐在院子裡，恍惚間好像聞到了倚梅園的梅花香，好像回到了每天看茗軒賬本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