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位山的視線有點發飄,飄到聖上那裡看到聖上那鐵青的表情,“你說的……對……”
聖上,您看看,這事可不是下官幹的,是他王縣尉不長眼!
王縣尉轉向陳姝:“你既然認罪,就早早的寫下供詞畫押,徐大人也好銷案子。聖上的時間金貴的很,可不能總跟你耗著。”
陳姝一挑眉,正色道:“王縣尉別急。事情還沒完。草民今日算是有兩場官司在身,就先說第一場。”
“這第一場官司草民認罪,畢竟是草民的屬下傷人在先,這麼著——”陳姝無視一眾人的驚呆狀,轉過身來微笑著看向工人們。
工人們正有些不知所措,他們沒想到,這位小陳公子居然就這麼認罪了!
雖然狂妄,但知錯就改,這麼善良的孩子,尤其是樣貌可比那鄰家小弟弟好看不要太多,說話的語氣也很和藹……
誰年輕時還沒個犯錯的時候?
大家一時間也不好在橫眉毛豎眼睛,那樣就顯得他們有些欺負人了。
工人們咧咧嘴,搓搓手,示意陳姝公子您說。
陳姝笑眯眯的。
“還是那句話,該給的補償我一分都不會少,我手上的工期緊,咱們大家夥兒又都是自己人,就別鬧了,領了賠償的錢,該幹活的回去幹活!跟著我我保證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此言一出,工人們的臉色瞬時一驚。
畏懼的看看坐在首位那人趕緊底下腦袋。
“不!不用了,賠、賠償不用,只要公子肯放了我們……”
您怕是忘了什麼吧?還回去幹活?
也不先問問聖上允不允許!?
如果說這事要掉腦袋,那可先說好了,跟他們沒關系!
“陳姝,你大膽!居然再三挑釁龍威——”王縣尉剛開口,便被陳姝毫不客氣的打斷。
她直接忽略他,對徐位山道:“大人,草民傷害工人的官司應該到此結束了吧?您看看草民是該罰錢還是該打板子,草民當即兌現決不食言。”
徐山瞠目結舌的聽罷,很想說一句:我的爺喲求您快閉嘴行不行!
只覺得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徐位山無奈的轉頭看了看皇上。
皇上的臉上看起來雲淡風輕,似乎一點都不受陳姝的影響。
至少以他現在的功力是看不出來聖上心裡在想什麼。
徐位山硬生生道:“咱、咱們大梁的律法寫的很清楚,如果是一方惡意傷害工人則重罰,若是工人單方面聚眾鬧事而受傷,在沒有重大損失的情況下……則雙方不做任何懲罰……”
徐位山的腦子快速的轉著,感覺自己又找到了契機。
這時,王縣尉立刻接過話來道:“所以現在的問題在於工人們究竟是無辜受傷,還是聚眾鬧事。”
王縣尉當即跪下來,似是對徐位山說,實則是看著皇帝道:“微臣以為,此事都是因為陳姝違規建造銀行而起,工人們發現這件事準備上報卻被惡意阻攔,這期間工人受傷是無辜的,陳姝傷人是惡意的。”
“陳姝知法犯法,惡意傷害工人,故意挑釁聖上龍威,是可忍孰不可忍!應該加以嚴懲以儆效尤!”
一番巧舌如簧讓徐位山呆滯一瞬,完全接不上話了,今日他大概出門不順。
皇帝看著王縣尉,略一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視線不經意的落在陳姝的身上,看著她,意味深長道:“陳姝,賭局已輸,為何出爾反爾?難道朕說的話不足以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