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昌陰測測一笑:“是有更遠大的‘報複’。”
一步步走近,這視線真嚇人啊。
也不知道他身手究竟怎麼樣,看著像是個體弱的書生,但是那日鬥酒來看他是有些身手的,也不知有沒有刻意隱藏,誰知道他忽然爆發了自己能不能打的過他?
事到如今,兩人都挑明瞭,但陳三妹還是不清楚他的底細啊。
大哥說此人在第二世時怕是不簡單。
連連後退幾步,陳三妹堆笑:“好男不跟女鬥,探花郎君若是真的感念前世夫妻恩情,怎麼的也得用光明正大的法子是不是?去找我大哥吧?你如果……打得贏他,再續前緣,也不會配上您的仕途了,如何?”
崔昌停住腳步,嗤笑:“說的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以為——我就算要了你,還會讓你做正室?”
“當然——是!”
原來還是怕被自己纏上啊。
她現在算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更何況有房大哥做後盾,還怕什麼?
眼珠咕嚕嚕轉,看了看四周期盼著有人過來。然而還是失望了——
顧不得了,陳三妹脫口而出道:“我怎麼可能跟人做小妾呢?狀元夫人跟探花郎夫人貌似也差不太多,我勉強同意,誰讓咱們有前世的緣分是不是?這樣,你要,可以——咱們像前世一樣,找來什麼五嬸子六嬸子七大姑八大姨關鍵是叫上崔母,旁觀一下夫妻之禮,我也不怕你轉臉不認人了!等房大哥回來咱們也生米煮成熟飯了?怎麼樣?”
崔昌猛地後退一步。視線透過她彷彿看到了她身後的回憶。前世的種種歷歷在目,原本忘記的愈加清晰。其實他也不信,自己竟然會用那種惡劣的手段。
隨後人生的後半期,他終於成為了舉國上下為人尊崇稱贊的忠臣。
就像歷史上的裴正、張良、李斯、商鞅,寫進歷史,被人歌頌。當然也會被指責。
就像當年的他——
但是殺了陳三妹他一點也不後悔!
寒門計程車子想要往高處爬,真正爬到高處計程車子,爬進那個金鑾殿——真正兩袖清風不沾淤泥的人,根本沒有!
就算有,他也進不了朝堂!永遠無法接近權力的中心!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殘忍。
文人殺人,有時候比武將可怕多了。
但做了那些事他一點也不後悔!
可是看著眼前這個同樣重生的陳三妹,她站在棣棠花前,像是在控訴他以往種種的罪惡!那麼清晰的罪惡……
太多事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身後還有那個麥垛。他們曾經在那個麥垛裡有了孩子。陳三妹順著他的視線轉頭,無所謂的笑了。
崔昌紅著眼,忽然捏著拳頭用力對陳三妹吼道:“滾!給我滾!”
回到院中崔母見兒子帶著一身煞氣回來,心裡一疼,急忙道:“昌兒,你跟娘說實話,房景修那狀元是不是動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手段?!沒道理一個奴隸也能當狀元郎啊!那當皇帝的怎麼能這麼辦事呢?!這不公平啊!他一個奴隸去當狀元不怕天下人恥笑嗎?!又能有什麼能耐?在朝廷幫著挖礦?!不行——咱們要去告他一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