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看崔昌嘴角看好戲的笑容,她有些頭重腳輕,失魂落魄的道:“如果我能被輸掉,那就輸掉好了……”
心裡卻暗道,誰都可以輸掉我。但我不能輸掉自己。
多虧她還沒有說出那些話。
花有情,流水無意,憑白讓人笑話去。
眼睛微微濕潤,再多餘的話,她不想說了。
房景修睜大眼看著她憤憤轉身,連忙上前攬住她:“好三妹,我不是這個意思,是我說錯話了……”
崔昌震驚的看著房景修。
不說他的身份,縱使是自己,也絕不會放下身段去哄一個女人。
何況是陳三妹……崔昌眼底浮現出自己前世同陳三妹相處的情景。
衣衫襤褸,氣喘籲籲,似乎剛從山上跑下來。
“昌大哥,這是我今日在山裡挖的野菜,挖了很多,這一筐子全是給你的。你考取功名,營養不能落下……”
來見他時永遠是一副髒兮兮的模樣,永遠都只知道傻乎乎的笑,手上的泥巴還未來得及洗掉,在臉上一抹,就是一道泥巴印。
憑這一點就讓他很厭惡。
沒想到這一世的陳三妹卻有個男子肯放下身段去求她、哄她。
莫不是他眼睛看花了?
陳三妹被房景修哄了哄,心情還是很不好的進屋了。
崔昌的眼神在房景修和陳三妹之間轉了轉,心裡有些不確定。
他很清楚,那些在陳三妹個房景修之間流轉的情愫是什麼。
那種像是……男女之間才會有的……你情我願。
崔昌心中莫名的複雜,心裡驚詫、失落,看著步步逼近的房景修腳下緩緩倒退了一步。忖度著,還有幾分把握將她搶回來。
房景修眼中露出駭人寒意:“就算是用強又如何?崔舉人……你是什麼人?憑什麼阻攔我?”
崔昌張了張嘴,無從說起。
前一世也好,這一世也罷,他從未真心喜歡過陳三妹。
他對陳三妹轉變的原因,也僅僅是他想要那個孩子,僅此而已。
房景修瞥他一眼:“不是說決鬥你想讓我硬闖晚宴?還不去問賈縣令要請帖?今日就送來!”
崔昌下意識的握了握發白的手指關節:“……是。”
門砰的一聲關上。房景修面色鐵青的轉身,來到陳三妹門前轉了轉。
“三妹、開門。”
還以為要等許久,結果門嘩啦一聲就拉開了。站著的陳三妹眼睛紅的像兔子,神情有些漠然。
這一眼就讓房景修看的心裡涼了半截。
她居然哭了,是為崔昌?
他心裡遏制不住怒火,袖籠下的手都止不住顫抖起來,是不是他遲到了一世,她心裡就住進了那個人再不可能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