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妹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看著陳端耷拉著臉去關好了院門,心裡訕訕的,若是閑著就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便從桶裡取出處理好的魚,放在案子上用刀開花,然後用油和鹽花椒、醃漬一遍。
陳三妹埋頭苦幹。陳端就鎖上了院門,靠在門口看著陳三妹處理魚,看了一會兒,又沉默的將另外兩條活著的魚換到一個幹淨的水桶裡。
“呵呵,多虧大哥抓了這麼多條魚,以後都不愁魚吃了。”
“……”
陳端不答話,陳三妹便尷尬的哂笑了一下。
心想,不知他方才何時進來的……可是看到崔昌那廝當著她的面脫衣服了?
還是隻聽到他後面的那些話誤會她了?
總之他生氣在情理之中,也是出於關心她,可是他越是這樣陳三妹就越是慌亂的不知該做什麼。
而且奇怪的是,崔秀才在時他還沒有這樣惱怒,他只是當即出手差點將人掐死罷了。但是現在,他卻一動不動的站在她身後,面色慍怒的看著她,彷彿一頭隨時都要發飆的獅子。
她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是錯,說什麼也是錯。
真是讓人幹什麼都不自在。
可是,她真得覺得他沒必要這麼緊張。
事已至此,若不然自己也露出脖子讓他掐一掐好了,反正他不會真得弄死她。只求他別再用這種目光看人,看得人心裡發寒,頭發根根豎起,魚也差點糊了。
就在陳三妹胡思亂想時,威嚴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我說我的,你炒你的。”
“好!”
陳三妹小心翼翼的將兩條魚在鍋裡翻了一個身,然後耳朵將高高的支稜起來。
其實小時候的陳三妹非常調皮,一雙眼睛也很有靈氣,但是後來越長越大,在懂得了善惡美醜之後,她那雙靈氣的眸子就再也沒有了光彩。
就像寶石被蒙上灰塵。
而現在的陳三妹,經歷過一場不幸後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小時候。
她雖然怕他,但終究不像對陳大光他們那般。
陳端可以想像到,現在的陳三妹,那雙眸子一定在不安的咕嚕嚕轉動著,秀氣裡又透露著靈動。
“他對你說了什麼?”
陳三妹蹙眉,果然是這個問題!
鍋裡已經飄出了魚肉的香味,但是陳端絲毫不受香味的蠱惑,反而周身的氣息越來越低!
陳三妹撒上了作料,幾乎是立刻回答:“呵呵!能說什麼!送燈油啊,他想要錢,我說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他便惱了,想要用強,哦,不幸被我摑了一掌……”
陳端蹙眉,繼續聽著。
“所以,惱羞成怒下,他忽然就決定以身相許……你說他是不是有病?要我說你就不該這麼早出來,就該讓他脫,呵!脫光了我一把火把衣服燒光,然後你再出來,我們合夥把他扔出去,叫來左鄰右舍,我保證他以後看見我就哆嗦……”
看來,她的變化還不止一點……
陳端被她驚住了,嘴角抽搐,忍無可忍黑著臉喝她道:“說什麼胡話!”
陳三妹慌亂的將魚盛出來,一著急戳斷了魚尾巴,她不滿的道:“所以說你不用擔心我,我好的很,他真敢做什麼我一個人也能把他打的滿地找牙……”
陳端劍眉狠狠的蹙起,胸口都被她氣發堵,好不鬱悶的道:“你還敢說!你還有理了!什麼混賬話!是不是讓他脫了你才好負責!”
呸,這叫甚麼話!倒貼她都不要!
陳三妹大眼一瞪當即反駁:“怎麼可……”話說到一半就頓住了,鏟子一撂隨即跟焉了一半的皮球一樣。
看她如此,陳端這才收回視線,有些頭疼的揮手:“吃飯吧!我不在家才幾年,你就越發不可收拾,哪個女孩子跟你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