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統統都跨過了那道對於魔法師來說至關重要的門檻,無一例外!
而那位存在最令天下修者尊崇的一點便是,你無須是他的弟子,無須是他的學生門人,同樣也無須是他身邊的親近之人,不管你來自何處,不管你的過去如何,也不管你的將來如何,只要你入了他的眼,只要你得到他的認可,他就決不吝於提攜。
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古月的一位好友,便在半年前,得到了七星函。
在這個越來越修者雲集的地方,交友變得既簡單又困難,簡單是因為遍目所及,皆是同類,哪怕是不須半點刻意,也會交往頻繁,困難是因為,選擇很多,所以要求就高了。
太多的聚聚散散,等閑常見。而經過聚聚散散之後,能被雙方都高度認可的交往,那就真的可以說是“知交”了。
一旦締約,雙方都會很珍惜。
是以,雖相交短暫,卻往往如千年之釀一般,醇厚彌香。
半年之前,古月和這位好友,兩人都是六級,其中古月還要略擅半籌。但僅僅只是半年的時間,具體地說就在一個月之前,這位好友就在古月和其他幾位知交的親眼見證之下,晉升七級。
七級!
雖然只差一級,但七級和六級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這一點哪怕是才入門不久的小魔法學徒也都是知道的。而已經從六級突破到七級了,其後,七級到八級、八級到九級,又能有多難?
好友已是法師可期,我等又安能不奮起直追。
這是看到身邊人晉升七級之後,古月和其他幾位好友共同的想法和心志。
然而七星函真的不太好拿,或者說,在魔法競技臺的正賽上,勝過三位同級別的高手,那難度真的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只因為,能踏上主臺,參加正賽,這本身就意味著參予者已經經過了一重重的嚴格篩選。
沒有任何一個人,是簡單的。
雖然說有比賽就會有勝負,但勝一場已是艱難,勝兩場、勝三場……
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一位參予者,一次比賽之後,至少要再隔一個月,才能參加另一次的比賽。這其中,有一些深層次的安排,也有參予者太多而競技臺不太夠用的原因。
“下一次比賽,就在三天之後了,這一次,我一定要勝利!”古月慢慢朝著賽場外踱步,那垂在身側收在寬大袖袍中的兩手,不覺已是緊緊握成了拳頭。
看了比賽之後的心滿意足,很快地便被滿腔的鬥志所取代。
之前一共參加了五場的比賽,古月兩勝三負,一句話,不是自身較遜色,而是對手太強勁。這其中,確實也有著一些運氣方面的原因。而這一次,運氣顯然又不會太好。
因為正賽的規則是初登臺者對初登臺者,一勝者對一勝者,兩勝者對兩勝者。
而同為兩勝者,古月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位對手的想法必然也和他一樣,在這一次的比賽中獲得勝利,然後得到邀請函,然後踏上七得島。
尤其是,十天之後!
十天之後,卡巴斯基的故事,又要開講了!
屆時,是身在七星島,還是身在七星島外,結果,很可能會很不相同,很不相同。——這一點,想必沒有人會不清楚吧。
他的那位對手,一定和他一樣清楚。
是以,三天之後的比賽,必然會比前面的任何一次都更激烈,可能,要激烈得多。
“然則,某又怕過誰來?”
古月面上泛起微笑,而腳下的步伐卻漸趨堅定,行走之間,竟是隱隱透出了幾分鐵馬幹戈之意,使人一望而知,此人心中,正在醞釀著暴雨狂風,俟時機一至,必雷霆出擊。
如古月一般同樣在等待著的,為那十天之後註定的盛大開啟做積極準備和謀取機緣的,數不勝數。
有人開始齋戒。
當然,這個世界目前為止還沒有“齋戒”這個說法,但身為修者,許多東西都是相通的,哪怕是跨越了一個世界,也是一樣。外潔其體,內淨其身,斂心束意,以待花開,這是一種基本的修行方略和技巧。
有人在這幾天,和知交好友進行激烈的競奪。
有言語上的競奪,也有實際法術上的比拼,總之是透過種種想得到的方法,讓身心處於一種高度緊張和活躍的狀態,等待“一觸即發”,這同樣也是一種方略。
還有人,很多很多的人,一遍又一遍地在心裡在意識中翻覆著卡巴斯基之前幾講的故事,一字字、一句句地在慢慢咀嚼著,以圖進入一種特殊的狀態之中。
這麼做的,有魔法學徒,有法師,也有大法師。甚至,遠在炎黃城之外,還有那淩駕在大法師之上的存在。
而時間,就在這麼一種情況之下,一日又一日,日升月落,日落月升。
轉眼,已是被無數人銘刻在心底的那個時間點,倏然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