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方天並非酒國中人。
尤其是白酒,那種濃烈的刺激性氣味,方天聞到就皺鼻。——方天一直搞不懂,這種糟糕的玩意兒,怎麼就有那麼多人喜歡的呢?
不過其實也就是這麼一說,人的愛好多種多樣,喜歡酒,烈酒,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呢?
和許多真正奇葩的愛好比起來,好酒,再正常不過了。
但身為一個美食家,盡管是不怎麼入流的那種,要說方天對酒一點也不瞭解,那未免也有點自欺欺人了。再說,他自己不喜歡酒,可他家裡還有一個喜歡擺弄酒的人呢。
盡管,其擺弄的也不是烈酒,而是米酒、桑椹)酒。
嫌老家的桑椹不怎麼好,量也不多,方天有一次,還親自到山區,給老頭子收過一次桑椹呢,一毛錢一斤收的,附近幾個村小孩全部出動,方天來者不拒,也不好意思拒,結果就是收了整整一大卡車。
然後回程經過市區,一次停車的時候,有人過來問:“桑椹多少錢一斤?”
當時方天只以為那人想了解一下行情,於是如實給他豎了一根手指頭,食指,不想那人下一刻的反應是:“十塊一斤啊,有點貴,八塊能賣不?”
……
方天後來粗略瞭解一下,桑椹這玩意兒在市區,還真就是那個價格,十元左右一斤。
不過出貨量並不大,基本也就是那些只聞其名卻從未曾親見過的棒槌,買回去嘗個鮮。——再者,這東西真心並不怎麼好吃。
尤其不能吃多。
白玉桑椹是不錯的,可是方天未曾到其産地瞭解過價格。
方天老家本來有兩棵白玉桑椹,都是幾十年的老桑樹了,後來一棵嫌礙事,刨了,再後來另一棵,莫名其妙地長不好,漸漸地就掛了。
從回憶中淺淺掠過,方天想及酒的本身。
站在現在的這個高度,方天自然也是對酒有了一些不同的理解。——盡管這些理解,依然還是建立在前世那些瞭解的基礎上。
在說及酒之前,不能不說生物。
生物,人是生物,樹也是生物,而在“動物”和“植物”這兩種東西之外,還有一種生物,微小的,簡稱微生物。
桔子,或者橙子,如果放置時間太長了,就會長出一層綠毛來。
蘑菇,如果放置時間太長了,就會長出一層白毛來。
這些“綠毛”或者“白毛”,就是微生物。
就連人感冒了,咳嗽,或者鼻塞,也是因為微生物。——說白了,微生物,就是一群長在地上,或飄浮在空氣中,微不可見的小生物。
這些小生物,時常會對“動物”和“植物”這兩種大生物,發動進攻。
就像前世華夏古代,遊牧民族經常對中原地區發動進攻一樣。遊牧民族進攻,為的是食物,微生物進攻,為的同樣是食物。
桔子被進攻,長綠毛,蘑菇被進攻,長白毛,人被進攻,感冒。
感冒是輕的,類似於遊牧民族的“打穀草”,劫掠一番就回去,人除了小小受損之外,未必就沒有益處。——體內的“軍隊”,在對抗中,得到了鍛煉。
可是如果被割據了某個地方,一直收複不了,就糟糕了。
再則,如果像宋朝那樣,被直接徹底弄翻,那就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
但還是那話,人有好壞美醜,花有奼紫嫣紅,微生物麼,同樣也是多種多樣,它們有些,是“動物”和“植物”這兩種大生物的敵人,也有些,則是朋友。
前世,方天見過臭豆腐,也從圖書上見識過毛豆腐,就是一眼看去,不見豆腐,只看到密密麻麻細細長長白毛的那種。
後來,到南方,方天見到一種豆腐,說它是臭豆腐,它身上有毛,說它是毛豆腐,它身上的毛不密,也不長,更不能把整個豆腐都覆蓋了。
方天就問:“這是臭豆腐,還是毛豆腐?”
結果人家微微一笑,然後答道:“既是臭豆腐,也是毛豆腐。”
方天為之絕倒。
他問了十個字,人家答了十個字,其中還有八個字,是相同的,人家就改了兩個字。
“總有個名字的吧?”方天又問。
還真沒有。
人家一直就那麼賣,擺在攤上,也不叫賣,老客熟客自然知道要買什麼東西,來到攤前,用手指指,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