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一聲嘆氣,“看來是冤枉萼兒了。”
玉霜連忙插話,“怕是我病得厲害,一時眼花瞧錯了。”
項筠也上前趕緊讓玉霜跪下,“你這丫頭,一句話差點害了人命,瞧你病好了,我不罰你。”
顧氏是老好人,笑著對沈氏道:“既然誤會都解開了,這事就不追究了,家宅平安才是好。”
沈氏沉默了一會兒,似乎還沒有將事情理清楚,半晌突然道:“可這墜子都說是萼兒的。”她讓下人將墜子拿出來,“這是在二老爺床上發現的,問了幾個丫鬟都說是萼兒娘親留給她的,這總該不會有錯吧?如果她沒有勾引二老爺,墜子怎麼會丟在床上?”
“耳墜子?那確是我娘留給我的!”萼兒仔細盯著,又猛地搖頭,“可是……我的耳墜子早就丟了。”
“你現在空口白牙,怎麼都能狡辯,一定是你勾引完二老爺才去庫房領東西。”嚴嬤嬤替主子說話,滿口不信。
“我說的句句是實話,墜子早就丟了。夫人、二小姐,你們要相信我。”
這時候項瑤身邊的丫鬟流螢突然跪在地上,“二小姐、夫人,耳墜子的事情奴婢知道,萼兒早前還來我這裡找過,說是丟了,但奴婢……奴婢在另一個地方看見過它……”
“做什麼吞吞吐吐,只管說就是了。”項瑤擰眉,語氣不豫。
流螢立刻道:“我在玉霜那裡看見過,以為只是一模一樣的,剛才聽說是萼兒娘親留下的,才知估計讓……讓玉霜撿起來了。”
這話一出口,一陣嘩然,意思就是說是玉霜爬床了。
“你胡說!”玉霜吼了一句,挺起身子精神十足,見眾人吃驚的掃向她,頓覺尷尬,忙又變得病殃殃的,“我沒有那樣的墜子。”
“我沒有冤枉你。”流螢站起來,一把將玉霜的領口拉開,“剛才我瞧你很久了,你領口的是什麼?”
眾人探著脖子,就見玉霜領口下全是青紫一片,有年紀的一瞧,那不是吻痕是什麼?看那些吻痕爬在脖子上,深深淺淺,痕跡猶新。
沈氏瞪大了眼睛,當即就炸了,“原來是你這個不要臉的,來人,將她抓起來!”
玉霜見無法再反駁,跪在地上哭著求饒,“二夫人饒命!”
兩個婆子已經將人架起來,拖著就走。
玉霜掙紮了下,大喊,“小姐,你答應要保我的!”
此話一出,項筠滿臉黑沉,“你這賤婢,我竟想不到你是這種人!”
玉霜聞言不可置信,恨恨的瞧著自家小姐,豁出去道:“我這不也是跟你學的麼,當初是誰揹著二小姐跟藺王——”
那未盡的話止在玉綃的巴掌下,“枉小姐待你這般好,你竟敢如此胡言,自己犯錯小姐還錯怪你了不成!”
眾人指指點點,也不知道真假,畢竟玉霜從開始就滿嘴謊話,多半人覺得玉霜是見事情敗漏,氣急胡亂咬人。
項筠似是不堪,面上盡是委屈神色,一個趔趄,昏了過去。顧氏趕緊讓人將玉霜拖出去,別再說出更加骯髒不堪的話來,只目光落在被人扶著的項筠身上,難得帶了幾分考量,隨即叫人先扶了回去。
待人都走了,淺雲院一下空蕩不少。顧氏打發了下人,只餘下她和項瑤,猶豫片刻才小心問道:“那玉霜說的可是真的,筠姐兒她……”
項瑤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藺王豐神俊美,筠妹妹會動心也難免,我也是偶然瞧見,才有後來對藺王那冷淡態度。”
“她……”她怎能那麼做!若瑤兒不知情也就罷了,如今瞧著分明是知道的,卻還瞞著自個兒躲著傷心,思及項筠處處與女兒作對,頓生寒意——心思要何其深才能如此?饒是好脾氣的顧氏也忍不了。
“娘別動氣,說起來也得感激她,若非他們,女兒如何能覓得定遠將軍那麼好的人?”項瑤安慰著,只說到最後不自覺紅了臉。
顧氏聞言,瞧著乖巧懂事的女兒,一時真不知該接什麼話好,心疼不已,良久才嗔道:“別什麼都自個兒憋著,娘再不中用,也絕不叫你受那委屈。”
“嗯,我知道。”項瑤挽著顧氏臂彎,親暱應道。
她是要讓顧氏看清項筠真面目,只這話她光用說的顧氏定不盡信,今兒個這出倒是幫了她的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