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莫邪有點摸不著頭腦,現在櫃臺上的這兩幅畫,確實讓他有點頭疼。
那副雲山圖軸有著三百多年的歷史,好像是真品,而那副張大千的蝦戲圖,則只有幾十年的歷史,這樣的畫根據年代判斷,還真看不出真假。
當然,就是看畫面,也不容易鑒定,這幅蝦戲圖他麼的只有兩個小黑點,這就代表了幾個小蝦米,這樣的畫,稍微懂點行的就能夠仿出來,就算莫邪用張大千的真跡來對比,也對比不出什麼來。
這又是超級生物探測器的的一個弱點,近代物品沒法鑒定。
此時那明珠已經戴著手套把兩幅畫開啟,並且掛了起來,這樣方便幾個人細看。
鄧楚閣和楚天一全都趴在那兩幅畫面前,拿著放大鏡仔細檢視,也不知道他們是真懂,還是在裝樣子。
“這幅蝦戲圖五十八萬,雲山圖軸九百八十萬。”說完,那明珠就看著這三個小家夥冷笑,他還真不信,這三個小子能夠看出什麼來。
當然,那明珠絕對是小看了三人,莫邪他們三個雖然年輕,但都是聰明剔透的人,透過那明珠的表現,就立即明白了老頭的意思。
現在一副畫價格低,但畫面很簡單,一副畫沒說來歷,卻出了個天價,這也是在諷刺莫邪。
剛才莫邪還說人家沒有上千萬的東西,現在人家就拿出來了一副價值九百八十萬的卷軸,這是打臉,赤果果的打臉。
莫邪的臉色有點發紅,不過,他還真沒法說什麼,這幅畫的歷史有三百多年,加上那畫工,一時之間莫邪還真分辨不出真假。
當然,莫邪也可以鑒定墨跡的年代,但是,如果別人用的是古墨來模仿名畫,這樣鑒定就自動入坑了。
高手用古墨、古紙臨摹名畫,這樣的事情很常見,畢竟能夠賣得出價格,所以就算投資大,也是很值得的,比如這幅雲山圖軸,九百八十萬的價格,只要賣出去,什麼樣的投資都賺回來了。
還有那副蝦戲圖,雖然只要五十八萬,但是上面就幾個墨點,這就是幾個小蝦米,這樣的東西,不懂字畫的人,怎麼看都不值五十八萬,所以三個人的視線,同時落在了另外一幅山水畫上。
看到這幅畫,莫邪感覺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那裡不對,就是看著有點別扭。
中國水墨畫就是那樣,不是山就是水,莫邪可沒有能力透過畫工來鑒定這幅畫的真偽,所以只能針對這幅畫的題跋和鈐印。
雲山圖軸還是很出名的,歷史上畫雲山圖的人也不少,比如米芾父子、比如宋代米友仁、明代的丁雲鵬、清代王原祁,這些人都畫過,或者是臨摹過雲山圖軸,而此副畫中的作者卻是王時敏。
要是說起雲山圖軸,在近代畫家之中自然是王原祁最出名,王原祁的紙本水墨雲山圖軸,現在就藏在故宮博物院。
現在莫邪面前的這幅雲山圖軸,跟王原祁的那副相比,也就題跋、時間和鈐印的不同,根據時間莫邪推測,這幅畫應該是王時敏畫的真跡,而王原祁那副則是根據這幅臨摹的畫作,因為這幅畫上也有王原祁的鈐印,這明顯是收藏印。
如果這幅畫真是王時敏的真跡,而且還是王原祁臨摹雲山圖軸的原作,那麼這幅畫的價值就高了,可不是那老頭說的九百八十萬,也許是九千八百萬。
王時敏是明末清初的畫家,出身明代官宦之家,崇楨初年曾任太常寺卿,所以也被稱為“王奉常”,寄情詩文書畫,他也擅長臨摹,所以有這麼一副雲山圖軸一點也不奇怪。
王時敏家藏歷代法書名畫甚多,反複觀摩,並曾得到董其昌等人的指點,所以畫工精湛。
他尤其擅長山水,其畫在清代影響極大,王翬、吳歷及其孫王原祁均得其親授,與王鑒、王翬、王原祁並稱四王,外加惲壽平、吳歷合稱“清六家”,開創了山水畫的“婁東派”,居清初畫家“四王”之首。
王原祁在繪畫方面得他祖父王時敏和王鑒的傳授,也是走的臨古路子,所以臨摹其祖父的山水畫,實在是太正常了。
當然,王時敏這幅雲山圖軸也是臨摹前輩名家的作品,可以說他們祖孫兩個,都很擅長臨摹。
王時敏擅長臨摹是出了名的,他的作品大多面目相近,較少新意,他曾自白道:“邇來畫道衰,古法漸湮,人多自出新意,謬種流傳,遂至邪詭不可救挽。”
可見他竭力主張恢複古法,反對自出新意而不改初終,其早年多臨摹古畫,均按宋元古畫原跡臨寫而成,筆墨精細淡雅,已見臨摹功力。
看了好一會兒,莫邪都沒有發現哪裡不對,所以他也只能認為這兩幅畫都是真品。
“不講價?”莫邪抬起頭看向那明珠。
那明珠臉上流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他笑呵呵的道:“只要識貨,都應該知道我出的價格並不高。”
“九百八十萬的價格還不高?”楚天一道。
“哈哈,這位小哥還真是會說笑,這個價格當然不高。”那明珠嘲笑道。
“呃!”楚天一不傻,立即意識到自己可能丟人了,所以他看向了莫邪。
莫邪道:“相比王時敏的其他畫作,這幅畫的價格還真是不高。”
說到這裡,莫邪心中一動,他總算是知道哪裡不對勁了,價格不對,不是太高了,而是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