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潯戴帷帽一方面是遮那些惡意的打量視線,另一方面就是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見風容易咳嗽。
本朝文官武將間多有不和,其子女也受到影響。就像是眼前的曲如萱和謝曉箐,兩人年紀差不多,一個覺得對方野蠻得不像個姑娘,一個覺得對方附庸風雅。
曲如萱和棠溪潯之間沒什麼私怨,之所以開口刺她,完全是因為她是謝曉箐帶來的。
“謝曉箐,你不是說你就不愛滿頭珠翠招搖過市嗎?要我說這些首飾在你身上都浪費了,你就應當像那些武將一樣束髮戴冠。”
這不就是明晃晃譏諷表姐像個男人一樣嗎?
“曲小姐,我家表姐願意穿什麼戴什麼都憑她心意。她沒花了你家的銀子戴你家的珠冠,你憑什麼在此指指點點。”
曲如萱沒想到棠溪潯會忽然開口維護,她冷哼一聲,“你倒是個伶牙俐齒的,可惜了,還不是被人退了婚。我要是你,哪還有臉出門丟人。”
她自以為戳到棠溪潯的痛處,正要洋洋得意繼續譏諷,哪知對方毫不在意。
“那又如何,我並不覺得和小侯爺退了婚以後,我就低誰一等。沒有這道婚約,我照樣是國公府嫡女。我的底氣也從來不是來自於一紙婚約。”
為什麼所有人都覺得她被退了婚就多可憐多可悲,甚至一個個都想在她身上找原因找錯處。
小侯爺和她退婚一定是她做了什麼嗎?就不能是小侯爺眼瞎,或者他自己做錯了什麼?
“曲如萱,這話你敢去國公府大將軍府說嗎?”
當然!是不敢的。這兩家沒一家會認認真真坐下來和你講道理。前些天還傳聞國公爺和謝家二郎打上侯府,直接把小侯爺給擒走了。
曲如萱一時間有些語塞,她轉念一想又找了錯處,“誰不知道今天這場瓊花宴是長公主殿下為世子相看,你來做什麼,莫不是退了婚就忍不住想勾勾搭搭的。”
“呀,我收到的邀帖寫的只是瓊花宴,可沒說是什麼相看宴。難道曲小姐收到了不一樣的邀帖,這次是特意奔著世子來的?”棠溪潯略顯詫異的呀了一聲,這話一說出來,旁邊的謝曉箐沒忍住笑出了聲。
明明大家都知道瓊花宴是相看宴,可除了曲如萱以外,真沒人會在這裡堂而皇之地說出來。
謝曉箐半掩著嘴,生怕自己笑的太猖狂,“原來你打的是這個算盤啊。你剛剛朝我家表妹發難,難道是怕我家表妹太過貌美遮住了你的風頭?你要是奔著世子來的怕我們和你搶,你得早說啊,需不需要我和其他姐妹打個招呼?”
真要去打個招呼,其他人就不知道會怎麼看她了。
“你們,你們在胡說什麼!”曲如萱氣得臉都紅了,“我什麼時候說我是奔著世子來的,我明明,我明明。”
“呦,怎麼一個個都堵在外頭呢?”忽然插進來的聲音給三人都嚇了一跳,她們齊刷刷回頭,只見後面站著一個穿著華貴的女子。
“臣女參見四公主。”在看清她的臉後,幾人齊刷刷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