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對他的稱呼從你變成您的那一瞬間,褚泰然已經將自己的位置放得低到塵埃裡。
“今天我先把人帶走,你最好全家祈禱我家皎皎無事,否則,我一定讓這小子先一步上路。
你也別想拿陛下壓我,來之前我已經做好辭官准備,哪怕我這個國公不做了立馬被壓去流放,我也都拉上你們這些殺人兇手陪葬。”
國公府供著前朝的丹書鐵卷,以及今朝的免死金牌。就算他今天在這血洗侯府,這罪也牽連不到家眷。
等一行人出了侯府,男人牽過謝雲驍騎來的白馬,“鶴之,這馬借我使使。”說完,棠溪宴梧翻身上馬,策馬而去。
看那方向,謝雲驍心下了然。
……
等忠勇侯匆匆找另外兩個紈絝瞭解完事件的起因經過後,他一拍大腿,趕緊讓人備車馬準備去御前告狀。
褚泰然在殿前跪了有一盞茶的功夫,一直沒等到通傳的他心裡有些忐忑。
就在此時,陛下身邊的首領太監邁著步子朝他而來。忠勇侯眼睛一亮,“侯公公,是不是陛下召見?”
他眼巴巴看著對方,卻見對方神色似乎有些奇怪。
侯公公是宮裡的老人,在陛下面前頗受聖恩,“侯爺,陛下傳您覲見。”
好好好,褚泰然趕忙站起來,“謝公公。”他說著就要從袖裡掏金瓜子,誰知侯公公眼疾腳快噔噔後撤兩步,與他拉開一段距離。
男人有些詫異,什麼意思這平日裡他也沒少打點,今天這老侯怎麼有點避之不及的意味。
侯公公扯起一抹笑意,“侯爺快入殿吧,陛下還等著呢。”
他轉念一想也沒什麼大問題,褚泰然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正冠理衣後,收起臉上的笑容,就往裡頭走去。
“微臣褚泰然參見陛下。”門口,褚泰然恭敬叩首,話音剛落就聽到裡頭傳來陛下威嚴的聲音,“滾進來。”
他剛伸出手,只見門被裡面的人推開。
等他進入殿內,第一眼見到的是面色不悅的陛下,第二眼就是某個他根本不想見到的人。男人趕緊收回目光。
“你們兩人不對付這麼多年了,什麼時候能消停些。”帝王揉著眉心,語調中盡是無奈。
這兩人連告狀都得一前一後來。
棠溪宴梧聽到這話,忍不住梗著脖子小聲反駁了一句,“明明是侯爺欺負到微臣家來了。”
他看似沒規矩的話只得到陛下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陛下沒好氣地來了一句,“你還好意思說,是誰帶著謝家那小子打上門去,他家小侯爺人在哪兒需要朕提醒一下你嗎?”
得虧當今陛下仁孝明賢,不然就這兩人的鬧挺勁兒,但凡換一位陛下,都得在兩人開口前差人堵了嘴拖下去,先挨二十板子小懲大誡再論對錯。
見陛下好似在為自己說話,有了底氣的褚泰然跪在地上蹭蹭蹭往前挪去,然後嗷嗚一聲撲在天子腳下。“陛~下——您可要為臣做主啊,臣與夫人就這麼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