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走了五天,郵箱裡待處理的郵件肯定已堆成了小山,只是煩雜的思緒讓她決定,今夜就偷個懶吧。
學著趙雙瞳的樣子,晃了晃手中的紅酒杯,技不如人,甩出去半杯。
好險,幸虧住的不是老式房子,樓下沒人曬衣服和被子,不然要被人罵了。
唐以微咬著杯口,悶悶地反思,原本滴酒不沾的她,怎麼就交了陶靜茹、趙雙瞳這批酒鬼朋友。
她們隔三差五來她這聚會,手裡總是不忘拎著酒,似乎是把她這當成了夜店。後來酒越來越多,為了方便擺放,她還特地去添了個酒櫃。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的這句話是有道理的,現在的她,每晚都要喝上一酒,不然都難以入眠。
酒真的是個好東西,它可以讓當下的煩惱變得模糊,也可以讓久遠的記憶變得清晰。
j大……j大的廣溪湖……現在應該是蘆葦飛揚的美麗景象吧。
自己有多久沒回j大了?
一直以來,唐以微都覺得,自己在男女感情方面特別晚熟,這或許應驗了那句話,智商高的人,情商往往低。
從高中起,就經常能收到男生神神秘秘遞過來的小紙條,她的處理方式,從來都是看都不看,轉身就扔進洗手間的下水道。
而她的同桌卻恰恰相反,熱衷於躲在課桌下偷看男生給的小紙條,也熱衷於一臉嬌羞地探討某某男生帥,對學習卻是意興闌珊。最後早熟的同桌名落孫山,晚熟的唐以微以總分全年級第二、超出j大分數線30分的成績,考上了j大數學系。
或許也是晚熟的原因,唐以微對人臉的識別能力尤為薄弱,通俗易懂地說,唐以微有臉盲症。
從小到大,認錯人,記不住人,甚至張冠李戴的笑話鬧了不少。一直到工作後症狀才慢慢減輕。
第一次聽到“臉盲症”這個生僻的詞彙,應該也是出自趙景宸之口。
當年在j大的廣溪湖邊,趙景宸有預謀地跟在她身後跑步,據他自己說,是一直到第十天,唐以微才終於把他記住。
從初中起,唐以微就養成了晨跑的習慣,這得益於注重養生保養的醫生父母。那時候,一家三口一起晨跑,是她居住小區的一道風景線。
到了j大後,發現j大校區內竟然還有一個美麗的廣溪湖,晨跑的習慣徹底一發不可收拾,除了雨雪天氣,從不間斷。
同寢室的同學都說她自律到令人發指,於她而言,聽著輕快的歌曲跑步,卻是無比享受的每日必修課。
從宿舍跑到廣溪湖邊的觀景臺大概需要十五分鐘。
深秋的廣溪湖,薄霧晨曦,清新寧靜,觀景臺上空無一人。
迎著淡淡朝陽,唐以微放肆地做了幾個大幅度伸展動作,在一個轉身的瞬間,看到臺階下方,不知何時已靜靜站著一個男生,男生一身運動裝扮。
兩人的視線不經意地接觸。
他的眼神清澈溫柔,帶著淺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