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願讓韻欣看扁,他努力地移到窗簾前拉上窗簾,但整片落地窗太難關上,他費盡氣力還是無法如願。
“不錯啊,只要再努力一點,窗戶就能關上。”她忍著心裡的痛,強顏歡笑地說著。
她鼓勖性的話語聽在孫浩甫耳中,就像是在說風涼話一般。“你給我閉嘴,你憑什麼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你只是我請的看護而已。”孫浩甫斥責。
韻欣搖搖頭。“孫先生,你這句話說錯了,請容許我幫你更正,我是你母親請來照顧你的看護,付錢的是你母親並不是你,你沒權利要求我做或不準做任何事。”她好心地說著。
沒想到這個小女人看起來如此嬌小、聲音聽來也軟軟細細毫無任何殺傷力,但她的態度卻如此強硬。
“你當看護不就是為了錢嗎?我母親一個月花多少錢來請你,你說啊!”
“付多少錢都與你無關,你只是我受託照顧的病人。”韻欣從貴妃椅上起身,走到孫浩甫面前,蹲下身目光與他平視。“需要我扶你起來嗎?”
“我知道我母親出手向來不手軟,她付的薪資很優渥吧!”孫浩甫握住韻欣的手腕,嗅聞著她那令自己迷醉的淡淡馨香。
“放手,孫先生我剛才說過了,孫夫人付多少錢都與你無關。”韻欣掙紮著,孫浩甫的力道雖說不至於弄疼她,卻也讓她抽不出手。
“沒想到再見到你,還是像第一次見面那樣……”讓他迷戀、讓他心醉。
他的話讓她震驚,她驚訝地看著孫浩甫,沒想到她昨天擔心一整晚的事,還是發生了。
但,他是記得她的,這也讓她內心裡感到歡喜,卻也讓她恐懼,擔憂她深藏的秘密會被他發現了。
“說不出話來了嗎?我該如何解讀你的反應?”他伸手,輕撫著韻欣略顯蒼白的容顏。
韻欣閃避他炙熱的眼神。“孫先生,你說什麼我全都聽不懂,我的身份是你的看護。”她逃避他的話題。
“我懂,但你應該明白,你除了這個身份外,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我的一夜戀人,要我提醒你那夜是多麼的美好嗎?”
他故意說得輕浮,看著她的偽裝被他給殘酷地撕下,露出那羞憤的神情,他心裡就升起一股快意。
他知道自己其實不想傷害韻欣,畢竟他曾經是那麼想將她納入他的羽翼之下好好疼惜、親吻,可如今的自己卻只是廢人一個,這讓他自卑也怕接收到她同情的目光。
為了保護自己可笑的自尊心,他心情矛盾地選擇刺傷她。
“你……無恥!”韻欣搖頭頭,困窘地說。
“我清楚地記得那一夜我是付出了多少代價。”他輕聲說著,手指輕點著她略顯冰涼的唇瓣。
“孫先生,夠了!你說這些話我都不想聽,過去的一切都過去了,讓我做好自己該做的工作好嗎?”她的聲音幾近乎哀求,企圖用工作來劃清界線。
“現在我們的立場變了對吧?”望著沉默的韻欣,孫浩甫再繼續說道:“被我這麼羞辱後,你明天肯定不會再踏入我們孫家了吧?”他說的全都是反話,其實他多想每天都能見到她。
“不,你錯了……”韻欣哽咽了。“就算你再怎麼傷害我、奚落我,這份工作我還是會堅持做下去,直到你康複為止。”
“為什麼?”聽到她的話,孫浩甫松開了手,不懂為什麼他如此口出惡言,她竟然還能繼續當他的看護。
“因為我非常需要錢,這份工作對我來說太重要了,希望孫先生別為難我。”她沒說出口的另一個理由是,她希望能見到孫浩甫站起來,見到他神采奕奕地站在她面前,對她露出溫柔的笑容。
她的話,觸動了他心,用言語傷害她,他難道會好過一點?雙腿就能站起來嗎?孫浩甫反問自己。
不,傷害她後,他心情更差了。
他心裡並不希望她像前五個看護那樣逃之夭夭,這不是他所樂見的。
“扶我到床上去吧。”她楚楚可憐的哀求,讓他無法再殘忍地口出惡言。
聽出他語調的轉變,不再是那麼咄咄逼人,韻欣這時才破涕為笑。“那好,把藥吃了吧,只要你答應吃藥,我就扶你回床上躺好。”
“你威脅我?”沒想到他的讓步竟然讓她扳回一城,但孫浩甫自知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氣力再回到床上,只能勉強地點頭。
“這怎麼能說是威脅,充其量只能說條件交換而已,想想你把藥吞下對你也沒什麼壞處,我真不懂為什麼你會如此排斥。”
她走到小櫃子前拿起藥及茶水後踅回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