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法爾能輕松的應對史蒂夫和朗姆洛,卻在託尼的面前總是顯得手足無措。
與其說是莎法爾找回自我,不如說是她任由託尼塑造著她。
這是正確的嘛,這是錯誤的嗎?
她不厭其煩的詢問著託尼,然後小心翼翼的表現出那些私人的小習慣,在她第一次對著不喜歡的東西皺起眉的時候,事後卻呆呆的坐了好久。
然後託尼就會出現在她的面前,摸著她的頭頂,問她怎麼了。
“……我總覺得這是錯的。”少女細白的手指攥著自己的裙擺,惶然無助的看著他:“我不應該擁有這些東西的,我不應該的。”
——那是深刻於她組成概念之中的恐懼。她也許因為沒有見過最終的惡果所以不能理解,但是這不代表她不能察覺到那是極為錯誤的東西。
她旁觀了太多的人,太多的屬於人的恩怨糾葛,那些憂怨悲憤愛與不得全都是碰也不可碰的劇毒之物,少女之所以會毫不猶豫舍棄掉那一部分的理由,其中固然存在著她自身理性到冷酷的判斷,但是也不能說這裡沒有她逃避的成分。
若要徹底滿足期待,她做不到。
要麼不救,要麼全都要救。
要不然就會出現質問:為什麼不救我,為什麼要先救他。
為什麼不愛我,為什麼你會愛他。
——為什麼你要拋棄我。
習慣了向【神】祈禱的人,是不會低頭看著自己的手的。
她知道人類的體貼與寬容是有限的,救世主是虛假的,愛和慈悲也是有極限的,從來不存在著完全拯救一切的存在,人類的慾望與愛毫無止境,倒不如說愛欲本來就是人類的一部分,他們會貪婪更多,被愛和救贖滋養過後的人類若是無法進一步得到期待的東西,輕而易舉就會淪落為只會選擇遵從與自身私慾的獸類。
——既然如此,一開始就不會主動伸出手,把選擇權交給人類就好,這是基於無數次失敗後得出的判斷,畢竟這件事情不能不做,既然要做,那便只能把損失控制在最小的程度。
然後,託尼斯塔克扔給了她這樣的一個願望。
【做你自己吧】
——於是,【神】被拉下神壇。
距離那天之後已經過去了很久,這期間的託尼一直住在了莎法爾這裡,除了第一天耍賴住在了女孩的房間,剩下的日子裡他一直住在其他房間。
託尼斯塔克沉迷在教導莎法爾的日常之中,完全沒注意到佩珀已經要忍無可忍了,在秘書小姐的咆哮之下,他幹脆把那間別墅的其餘幾個閑置房間改成了自己的臨時實驗室,這才勉強安撫了佩珀愈發暴躁的情緒。
面對手中的一大堆工作,託尼也頭疼無比,再一次超過了四十八小時的工作之後,他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陪她上街採購了。史蒂夫被臨時叫回了神盾局,只留下朗姆洛跟在她旁邊繼續貼身保護。
託尼瞪著一雙黑眼圈趴在門口,相當不放心的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姑娘。
“沒關系嗎?我能讓你一個人去嗎?朗姆洛那家夥信得過嗎?”
“就只是最簡單的上街買些東西而已。”莎法爾有點無奈的回答道,也許是因為願望在逐漸實現,莎法爾最近身上多了一種真實感,顯得不像過去不食人間煙火,也開始一點點的表現出自己的喜惡,總體而言,比過去那個小可憐看著順眼多了……但是某種意義上,也更糟糕了。
也許就是因為這個,託尼才變得更加不放心。
“在你連續四十八小時高腦力工作後嗎,?”莎法爾無奈極了:“朗姆洛跟著我就夠啦。”
“真的?”
“真的。”
莎法爾把託尼退回房間按在了床邊,略有些強硬的把他塞進被子裡:“要麼就現在睡覺,要麼就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在睡覺。”
“你好像沒給我其他的選擇。”小鬍子咕噥著,踹掉了腳上的鞋子然後把自己埋進了柔軟溫暖的被褥之中:“沒有賈維斯幫忙實在是太費勁兒了,我大概很快就要搬回去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
“我很喜歡這裡的學校,我想繼續呆在這兒。”
原本已經昏昏欲睡的託尼聽見學校兩個字忽然猛地睜開了眼睛:“我的天這兩天我一直忘了問,你當時還在萊克特那裡的時候說過你有喜歡的男孩子吧?”
莎法爾想了想:“啊……你是說彼得帕克?”
託尼斯塔克愣了一秒,立刻就要跳起來。
坐在床邊的莎法爾用手按住了他的被角,那雙纖細白嫩的手臂硬生生地把託尼斯塔克一個大男人給按在了被子裡壓得動彈不得。
“冷靜點哥哥,你是想沖出去打他一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