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煤了!”
潯州的清晨已是熱鬧非凡,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叫賣聲不絕於耳,還有貨郎揹著貨箱沿街叫賣。
尤其是大清早的竟然有幾家攤販之主追在賣炭翁的後面,親切的問候賣炭翁的家人。
賣炭翁看起來有些社恐,不想與他們說話,推著木質獨輪車就跑,當真是老當益壯,幾個攤販追擊無果後只能回到各自攤位。
一處賣早點的路邊攤上,洛家三人正坐在桌前跟剛剛端上來的小籠包較勁。
小籠包熱氣騰騰的,清香四溢。
“爹,今天您可就要去年世叔那邊幫著做事了,您多吃點。”
洛霄夾了一個小籠包放在洛父的碗裡。
洛父已經給洛霄說了他要去年興那邊做師爺的事情了。
洛霄也沒有反對,這年頭有個官面上的身份還是大有用處的。
洛父也不客氣,夾起來便是咬了一口,滿口的肉汁:“今後為父做師爺,不能常在家,你雖然如今不在州學,卻更要專心的讀書,努力學習,口舌上的功夫畢竟只是小道,唯有你考上了進士,才能做大官,只有你做了大官,咱們家才能不受外人的欺辱。”
洛父思慮再三,也沒琢磨出來自己有什麼可能當宰相,所以洛父做了一個英明的決定——還是讓兒子去努力吧。
洛霄一臉正色道:“爹您放心,孩兒你還不瞭解嗎?心中自有計較。”
學習?學個屁!
讀書是不可能讀書的,這輩子是不可能讀書的,考科舉又不會……
當然還是得想著做點小生意,賺些錢財才能勉強度日的樣子。
況且,我父有宰相之姿,還需要我親自出馬考取功名嗎?
自己考功名努努力力的做官,哪有直接啃老來的舒服?
洛父完全沒想到兒子會給自己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當下也是點了點頭:“嗯,我兒的能力,為父自然是放心的,月兒姑娘,你也多看著點這小子,讓他在家裡莫要偷懶。”
“是,老爺,月兒會看好少爺的。”一身粉裙,正坐在洛霄旁邊斯斯文文吃包子的小月兒也是糯糯的答應了一聲。
……
“少爺,那不是洛霄嗎?”
一名手持摺扇,身著錦袍,正坐在馬車上前往尋香閣做早操的年輕公子,聽到身旁胖書童的話後便是拉住了車伕。
年輕公子轉過身看到正在路邊攤上吃早飯的洛霄忽而冷笑一聲,下了馬車,邁步走上前去。
“喲!我當是誰,這不是洛公子嗎?這幾日為何沒有去州學讀書啊?”
一旁的胖書童頓時明白了少爺的意思,隨聲附和:“少爺您忘了,這位洛公子已經被州學除名了,他現在怕是連州學的大門都進不去。”
“哦!對!瞧我這腦子。”年輕公子似乎才反應過來:“原來洛公子被州學除名了啊?”
洛霄聽到聲音,轉頭看去。
這年輕人名為何松,乃是洛霄在州學時候的同窗,其父是魏州長史,從五品下官職。
何松跟州司馬家的公子高齊遠乃是好友,他們的父輩同是送老官,頗為聊得來。
所以連帶著小輩關係也很是要好。
不同於潯州才子都喜歡去倚紅樓,他偏覺得倚紅樓太過鬧騰,還是懷遠縣境內的尋香閣更為清淨,經常去尋香閣做早操。
他已經聽說了昨天的事情,區區一個洛霄竟然讓高兄丟了那麼大的面子,為兄弟自當兩肋插刀,今日撞上了何松便是過來冷嘲熱諷,想要為好哥們出頭。
何松話音落下,周圍一道道的視線紛紛落在了洛霄父子二人身上。
洛父站起身,沉聲道:“如此奚落當日同窗,何公子這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何松往日裡在州學或許還有些忌憚洛父,但是現在絲毫不懼:
“怎麼?您還當您是州學訓導啊?今日本少爺就是要奚落你們,你們能把本少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