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曾想到,那是他覺得阿詩雅還活著。
可這次宋曉宇偷偷摸摸的來到苗疆,謝黎昕餘司閏都確定他就是煉魂一脈的人。阿詩雅是女子,當時幾人都猜想或許是她女扮男裝,直到肖昱心事重重的回來,又百般替這骷髏人遮掩,江殊殷才想——會不會是阿詩雅已經死了,如今的這人是她的後人。
昔年阿詩雅救下肖昱,並滿足了他一個願望。為了報答她,肖昱許諾下拼盡全力護她三次的誓言。
可惜誓言沒能兌現,阿詩雅卻亡故了,只留下一個後人。
當然想必阿詩雅的死,不是有人威脅她,而是她心甘情願。
煉魂一脈太過逆天,正應如此,每代歷來只出一人。一旦此人與人相愛,誕下子女的那一天就是此人生命終結的時候。
這註定,是一場以命相搏的愛情。
飛蛾撲火,也不過如此。
而阿詩雅那個傳聞中,狠戾毒辣的女子,曾立於四脈頂端的女魔頭,居然……也會有一天與人相愛,傾盡自己一生的柔情後,以魂飛魄散,香消玉損的代價,誕下宋曉宇。
宋曉宇,想必那個男子,一定姓宋。
阿詩雅死了,肖昱一直是個重承諾的人。她死了,留下一個兒子。
那麼肖昱便會繼續當年的誓言,把答應她的,轉移到宋曉宇身上。
因此,才會有那天晚上的一幕——肖昱明明看見了他的臉,卻沒有誠實的說出他的特徵。
在頭腦中回想一遍,也許是覺得他這個小師弟和自己有相同的痛楚,江殊殷愈發的疼惜他:“狐貍尾巴漏出來了,還指望我認不出來!”
宋曉宇頭發被他揉亂,逃到一邊睜眼抱頭道:“這件事師父和師兄知道嗎?”
江殊殷挑起一邊的眉:“他們還不知。”
宋曉宇霎時間鬆了一口氣,安心後,眼睛立即滴溜溜一轉,冷不防的朝江殊殷貼過來,糯糯甜甜道:“大師兄你最好了,一定不會告訴他們的對嗎?”
江殊殷早知他會如此,此時放高了姿態道:“嘶,看心情。”
宋曉宇抱著他的一隻手,眨著眼:“別嘛,我會很乖的。”
江殊殷被他喊得有些忍俊不禁:“我先問你,你把畢擎蒼弄到哪裡去了?他可算得上是咱們的大師叔,你要是對他怎樣,到時候我可保不住你。”
宋曉宇道:“放心吧!我把他藏在一個很隱蔽的地方,誰都找不到!”
瞧他那麼得意,江殊殷皺皺眉:“說來你偷他做什麼?”
宋曉宇看看四周,示意江殊殷彎下腰,最後伏在他的耳邊悄聲道:“複活他。”
江殊殷兩眼猛然瞪大,不可思議道:“可以嗎!他都死了那麼多年,魂魄早就散了吧?”
宋曉宇很得意的昂首道:“嘿!誰跟你說他魂魄散了?他的魂魄被我們祖師爺保護的好好的哩,只要找到他,把他的魂魄融入他的身體,他很快就能活過來!”
江殊殷拉住他的手顫了顫,不確定道:“你們祖師爺?是,白梅老鬼?”
宋曉宇沒察覺到他的變化,點頭如搗蒜:“是呀!”話出,江殊殷微一皺眉,心情無比複雜。
沉靜許久,他才重新開口道:“說來你是如何想到要複活我?”
提到這個,江殊殷明顯感到宋曉宇情緒低落了一些。他抓著江殊殷的手底下頭,好一會終於有老實交代的跡象:“是……因為師兄。”
江殊殷狐疑:“沈子珺?”
宋曉宇訥訥點點頭:“聽師父說,他收我為徒是因為我的父親不要我。”
江殊殷微微驚愕:“不要你?”
宋曉宇耷慫著腦袋:“娘親生下我走了,他非常難過,也非常痛苦。在娘親走後的第七日,他終於受不了這種痛苦,抱著我上了墜雲山,將我託付給師父。”
江殊殷攬著他:“那你父親人呢?”
宋曉宇道:“如今的仙門正道水深火熱,我是煉魂之人他不敢把我交到他們手中,由他們撫養。其次謝黎昕篡奪了娘親的位置,把我送回苗疆,他又怕三脈中的人傷害我。於是思來想去明知師父與師祖之間的恩仇,還是鋌而走險把我送到師父手中。在師父不知實情下接納我後,他便抱著娘親的屍體,點燃了火,和她一起殉情了。”
江殊殷彎下腰將他抱在懷中,宋曉宇說到傷心處,把頭埋在他的頸間難過道:“大師兄你是惡人之首,可曾見過我娘親,你知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模樣?”
江殊殷如實回答:“我不曾見過,但肖昱和謝黎昕是見過的。”
宋曉宇抱著他,狠狠抓著他的衣裳,哽咽道:“我恨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哦!我的天,忘記設時間,差點一覺睡過了!不對,已經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