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從那時算起,阿黎嘉和畢擎蒼,已整整有半月的時光,不曾與對方說過話。
阿黎嘉是不願與他說,而畢擎蒼,是不知該如何與他交流。
看著這一幕幕,江殊殷感觸雖深,卻也只這一切並非是自己能改變的。
的確,他如今能在這幻境中改變的,唯有沈清書。
今日又是個下雨的日子。天上紛飛著毛毛細雨,砸在滿樹的桃花上,顯得即冰涼,又悽促。
順著青石下的石階幽幽往上,江殊殷一昂首,便看到了依舊坐在青石上的沈清書。
沈清書看到他,似乎有一瞬間的驚訝,可這抹驚訝,卻很快消散在他清澈的似如琉璃般的眸內。驚訝過後,剩下的也只有淡漠。
天上的雨還在下,從不會因為某個人而停下。
沈清書還是一襲白衣,剔透的雨水沾濕他的發,染濕他的衣。使他看起來,突然間顯得不是那麼淩厲,變得悽涼憂傷,叫人忍不住想為他撐起一把傘。
事實上江殊殷也的確這麼做了,不過他撐起的,不是一把傘,而是一片天。
一片,再不是冰寒寂寞,變得鳥語花香,陽光明媚的天。
“在這裡做什麼,天上下了雨,你不打算回去嗎?”男子明媚的笑,像是破開沈清書心裡厚厚冰層的一縷陽光。
雖有動容,然而他還是強硬的道:“與你有何幹?”
黑衣白發的男子笑起來,猶如黑寶石的雙眸璨如明日。
他一字未說的脫下衣裳,往他身上一披,完畢後,挨著他一起坐到青石上淋著雨。
沈清書眉宇一動,輕輕轉面去看他:“你……”
江殊殷也向他看過來,打斷道:“我曾經答應你,今後不論發生什麼,江殊殷一定會陪在你的左右。”
哪怕這種陪伴,是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兩人視線在空中接觸到,便有很多的東西不用語言表達,也能清楚。
沈清書披著他的衣裳,突然道:“你的發,為何是白色的?”
江殊殷沖他眨眨眼睛,昂首道:“你想知道?”
沈清書點點頭:“想。”
後者立馬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神氣道:“行啊,告訴你當然是沒問題。不過等你再長大點,我才能老實告訴你。”
沈清書表現的很愕然,江殊殷卻看著他道:“師父你要趕快再長大點,這樣我才能像以前那樣對你撒嬌。”
微微頓了頓,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語:“不過師父啊,等咱們順利出了這個幻境,您老人家可千萬要忘了裡面的一切。”
沈清書不解:“為什麼?”
江殊殷看著他微濕的黑發,扯開笑容理所當然的答複:“要是你記得我在這幻境中如何對你的,只怕出去後我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